※孙副官视角
我姓孙,是一名副官,大家都喊我孙副官。
我从军已久,跟了师座也有好些个时日,身边的人都期勉我,用不了多久,我也能成为像师座一样位高权重的大将。
可是我并不想。
细数从军这几年,和曹师长南征北讨的日子数不胜数,听他命令、依命行事我也早已习惯,我发现我这个性更适合听人指事,讲难听些,就是奴性重。
但我还是有原则的,我只甘心听命于良兵,而曹师长正是一个极好的兵。我曾经听司令夸奖他许多次,内心别提于有荣焉了。
然而我也曾看着这样一个极好的人,在上海为一女子魂不守舍的模样。对方是程家千金,但在她爹死后便有些家道中落,但几世代的好血统仍摆在那儿。
而师座是曹家唯一的儿子,迟早是要继承司令的衣钵,也是一个呼风唤雨的人物,我和几个弟兄就觉着他们这事能成。
只可惜,那女的有眼无珠,跟了老子,不要儿子了。
在此之后,师座平日里的模样和战场上那充满干劲的样子就变成两回事了,变得沉寂、木訥,只有在他拿枪的刺激时候,我才能看到他脸上回归从前的气性。
师座本不是一个会情感流露于表的人,除了那位程家千金,也好久没有第二个人能让他就算不拿着枪,依然敞开胸襟了。
他回到了军营,一直在军营,每天带团操练,没有仗打的日子,对其他人来说是安生,可对师座而言,他的生活除了战争无他。逐渐地,我也觉着这样的日子无趣了,可也逐渐习惯了。
几年后的除夕夜。
师座受他小娘舅──还是程家的人──的请求,去姜府替他收拾那个不知好歹的唱戏人。师座就是师座,两枪就解决、还不用眨眼的事,把那老头和他儿子吓得魂都飞了。
反倒是那个同时说要来找碴的人──我没掂着名字──拿出个什么姓卢的傢伙写得书,开始和那老头子长篇大论,师座问他是不是同他一拨的,我和几个弟兄都在偷笑。
果然是文化人,同老头子不是一拨的,更和我们这些上战场的那更是沾不上边了。
走出姜府在回程家的路上,透过后照镜,我看见师座望着窗外,突然笑了几声,我还在思索上次听师座的笑声是什么时候时,他却开口了:
「你不觉得刚刚那个姓杜的,很有趣?」他的手肘抵在窗旁,手抵着脸颊、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脸颊。
我起初无言以对,只得回道:「??是挺有趣的。」
师座笑得更是开怀,「文化人都这副样子。」
再来,他就不说话了。只得我继续开车,但是我却在想,能让师座多提几句的人,必定是把他放心上了,可或许只有一瞬,我觉着这人还算是不简单。
但我没想到他们很快地再次见面了。那是深夜的北平,师座进城吃夜宵,但他上车后,却多带了一个人,就是上次在姜府碰见的文化人。
后来他占居了军营,是,暂居,也是占居。
但师座那几日带操竟多了些精气神,床被人占了本不该气恼吗?可师座又死活不让我整理个床铺,只说道军中资源紧缺,可我们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打仗了。
或许是我不够了解师座吧。
这段时间我也终于记住了那个人的名字,杜洛城杜七爷。
要不是师座成日提,到哪都能提、怎么都能提,我估计这辈子都不会记住这三个字。
可师座提起他说得又不全是好话,总是一下厌弃一下烦腻的,可师座还是能把他们的细节说得明明白白。
或许是我不够了解师座吧。
但我即便再如此无知,跟了他这些年,我却隐隐感觉得到,或许师座多少是有点喜欢他的。
直到杜洛城离开前的那个晚上。
师座的军营闹腾了一宿,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有人喊疼,想当然尔,是姓杜的。隔天看见他扶着腰那痛苦的样子,我才否定了师座喜欢他的这个想法。
毕竟都被打得那么惨了。
几周后,师座又进了城。
他命人在这姓杜的从六国饭店里带出来,我已经要第三次看到那人在师座身边兜兜转了,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是的,我难得起了些怒气,拿了根绳子就跟兄弟把他绑到车上了。
事后师座骂了我有好一阵。
我们漫无目的地在街上绕着,眼前的景象都已经掠过好几次,自然就将心力放在其他地方。
例如透过后照镜看到他们俩人的手叠在一起。
我吓得后来只将眼神定在前方,告诉自己那肯定是错觉。
或许那时的我只是更相信师座不会喜欢一个带把的吧。
说起师座的??喜好,他确实是喜欢女人的。我本以为程家千金会是他唯一的女人,但即使被女人伤得不轻,师座还是会寻欢的。
比如在络子岭那时候,我们都知道他和那女土匪头头过了一夜。但师座应是练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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