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家,从前杨奕还没当上首辅之时,比现在还更要忙些。小的时候,杨水起为了能和父亲多待一会,便拿本书,搬条小凳子,安安静静地书房里头陪着他。
杨奕的书架上头,四书五经不消说,《史记》《左传》等书也是一本不少,杨水起陪在杨奕身边,一陪就是许久。后来在杨水起长大之后也养成了无聊之时,也要看这些书的习惯。
只是到了少女暮春之时,这些书翻来覆去读便觉没了意思,前段时日尤爱看话本子。
但自从离开萧家之后,又不爱看话本了,重新捧起了《左传》。
可现下,烛火之下,看着早就已经翻烂了的书,杨水起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越想便越是不对劲,显然,萧吟兄弟二人想到的东西,她也想到了。
若是陈锦梨真出了什么事情,不说他们二人如何做想,萧家的其他人,包括萧次辅、萧夫人,以及其他所有人,定然会不留余地将此事推到杨家人的身上。
就按萧夫人那个护犊子的样子来看,若陈锦梨真就出了什么事,定又要没头没脑的将过错全推到他们的身上去。
杨水起忽阖上了书,吓了一条旁边在剪灯芯的肖春,她放下了剪子,眼中露出了几分惑色,“小姐,你这一惊一乍做些什么。”
杨水起一边掀了被子要起身,一边道:“不行,我要去找陈锦梨。”
“小姐,你疯了是不是,从前也不见得你这样良善,她可是说了夫人的坏话,你去找她做什么?!况说,天都这样黑了,亥时都过了,你……你去哪里找人!”
肖春都快要叫杨水起气昏了过去,方才不还好好躺着看书吗,怎就突然冒出了这样的念头来了。
别是她不注意的时候,叫她给鬼上身了吧?!
杨水起没有管肖春的劝说,已经走到衣架前面拿衣服往身上套了,她一边穿衣服一边解释道:“陈锦梨这次失踪,一定是冲着我们家来的,想叫萧家和我们闹得再厉害一些。”
她想了想,现下她爹不在京城,若萧家真想闹些事情出来,她哥哥一个人顶着也辛苦。她只知道是有人想要害他们,但究竟是何人,她还尚猜不出来,只知道,绝不能叫他们得逞。
肖春尚不能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她道:“本来就和我们没干系的,萧家人再不讲理也不能这样!”
杨水起道:“你说没干系,我说没干系,肖春,没人会信的。抓了陈锦梨的人,也知道没有人会相信我们说的话,所以才这般有恃无恐。爹爹不在的话只有哥哥,怎么去撑得住萧家人的口诛笔伐。”
肖春还想再劝,“可现下天都这样黑了,我们怎么去寻,去哪里寻,去找公子吧要不……”
杨水起马上拒绝,道:“去找哥哥?疯了吧,到时候白白挨他一顿骂……”
杨风生才不会在乎那些事情呢,他就算跟萧正掐起来,也不会管陈锦梨的死活。
而且她想都不用想,只要敢去找杨风生,他绝对会把她骂一顿,让她滚回房间待着。
肖春问,“那小姐,不会就我们两个人去找吧?”
杨水起向她投去了一个让她安心些的眼神,道:“你别担心,我想好了,有法子的。”
肖春被杨水起带着去了杨家侍卫们住着的地方。
因着下雨,两人头上带了斗笠,此刻正撑着把伞偷偷摸摸站在院子外面,生怕被别人瞧见。
“小姐,这便是你想出来的法子?”肖春一脸苦色看着杨水起。
本以为是有什么好法子,原是来杨家的护卫里面挑人,别的不说,只怕她们二人在这处一露了头,马上就能叫杨风生知道了。
杨水起也看出来了肖春在担心些什么,她道:“没事,你忘记二牛了不成?”
“二牛?”肖春显然不记得杨水起口中的这人了。
杨水起拍了下她,目光殷切道:“二牛啊,你仔细想想,怎么会想不起来呢?”
肖春挨了不轻不重的一巴掌,脑海之中开始回想。
二牛……二牛……
天,这杨家的侍卫怎会起这么个土里土气的名字啊!
肖春最后还是没能想起来这人。
杨水起扶额,“肖春,你贵人多忘事啊。二牛,是当初我们一从街上捡回家的那个傻大个啊。”
经此提醒,肖春才终于想起来,二牛此人。
这人是杨水起和肖春前些年在外头街上捡回来的,二牛是个乞子,那年在街上被人诬陷偷人银钱,差点被人报官抓走,若非是杨水起恰好在旁边看见了,知晓他的清白,恐怕他如今已没了命。
杨水起见他可怜,便将他带回了杨家,本他也只是做个杂事的小杂役,后来前一年的时候竟同她说,已经做到了侍卫。
二牛这个名字是他原先的名字,一开始杨水起也觉着这名字实在是有些……质朴……
也曾想着给他换个名字,但二牛死活不愿意,说这是他爹他娘留给他的,这一喊便喊到了如今。
肖春疑道:“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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