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对着他笑了一笑。难得出现的笑意在他这里,如同春回大地,冰雪初融,让人忘了感慨。
他苍白到近乎透明的指尖上凝聚着一朵水化的扶桑花。
他把那朵扶桑花别在际无厌的耳畔,一时这朵水色的小花和月光更衬得际无厌肤白如凝脂,五官若秋水。际无厌的桃花眼认真又珍重的看着迦楼扶桑,好像要看上很久很久。
“又送给我一朵?”际无厌小声的开口
“嗯。”扶桑点头,往水里滑了一点,藏住不知道为什么发红的耳尖。
而际无厌难得的有点被这样的扶桑蛊得晕乎乎的。他们无言对视良久,好半天际无厌才移开目光“怎么又突然想到送我这个?”
“因为阿厌好看……还因为……”
扶桑抿了抿唇,“还因为这是贿赂。”
“贿赂?”际无厌疑惑地开口。
迦楼扶桑移开目光,带着一点羞涩说:“我问了小玉,他们成亲之后要做些什么。”
小玉,就是那天那个幸福的新娘。
“她说要亲吻,还要入洞房。”
扶桑有些不好意思,他低头带着愧疚说
“可是,可是这些我都还没学会。所以阿厌,你要再等我一下,我……”
“我也不会。”际无厌打断了扶桑的话。他微微垂下自己的目光,有点不太敢看面前人骨肉均亭的身体。
“所以没关系,你想怎样都可以。”
“阿厌……”迦楼扶桑看着这样的际无厌,轻声开口
“我现在就好想亲你,怎么办?”
际无厌意识到扶桑在向自己靠近,他伸手轻轻捧住了际无厌的脸,像捧着易碎的水花。
扶桑的体温一年四季都像冰镇着的山泉,此刻他带起的水珠有的还滚落进了际无厌的领口。但不知为何际无厌觉得这些都那么烫,烫得好像底下藏了一颗单纯灼热的心,烫得他肌肤都涌起了一阵战栗。
“不要怕。”扶桑像安抚小猫一样拍了拍他的头,然后他的手微微用力,抬头吻上了际无厌的唇。
他亲吻际无厌,像在亲吻一朵盛开的扶桑花。
迦楼扶桑像皑皑白雪,他的吻带着初雪的凉意,一寸一寸的吻过际无厌眉心鼻骨,像在描摹际无厌的轮廓,但是更像要把际无厌的身影锁进自己的肋骨里,带着懵懂的欲望,懵懂的残忍。
际无厌这个时候开始意识到迦楼扶桑的危险,扶桑的牙尖咬过他的唇角,一直滑落至脖颈,吞噬掉际无厌的呼吸,心跳,还有呻/吟。
可是很快际无厌紧绷着的,因为遇到危险而本能抵抗的身体就平静下来。扶桑抬眸,他温润的眸光映入际无厌的眼里,他开始找到要领,重新回到际无厌的唇间开始占领自己的领地。
他们的心脏终于开始同频共振,际无厌觉得自己像灼烧的碳,居然要慢吞吞融化在迦楼扶桑这块冰里。水渍流淌,分不清是湖水还是其他的什么。
迦楼扶桑缓缓退开一点,际无厌颤抖着把脸埋在扶桑的颈窝,他没办法用力了。他意识到迦楼扶桑的手环住了他的腰,然后又在他脸颊落下了一个吻。
扶桑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餍足过后的沙哑,他缓缓笑起来,骄傲又暧昧的说
“我学会了……谢谢阿厌款待。”
际无厌想说不客气,可是他刚要开口,喉间突然出现一点血锈的味道。
他不动声色地把这点不适按耐下去,轻轻吻了一下迦楼扶桑苍白的肌肤。
烟霞侣
他们交换了最后一个缠绵的吻, 牵着手一路走回了小院。夜深的时候际无厌坐在台阶下吹着骨笛,而扶桑在笛声中渐渐睡去,他轻轻靠在际无厌的肩头,最后一句呓语是我会对阿厌好。
际无厌笑着看他, 他原本想把扶桑带进房间里去睡, 可是突如其来的头疼和胸口的钝痛打断了他的动作。
际无厌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体内的灵气没有任何问题,也没有陈年的暗伤, 更不会像普通人那样生病。
他想离扶桑远一点去静坐修炼,却发现自己的身体非但没有动,还靠扶桑更近了一点。他意识到自己的手开始不受控制, 下一秒他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琅山,一切都没有变化, 也没有遇见什么人。
他的意识开始混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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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折霜现在并不太开心。
任谁被一阵剜心似的疼痛折磨后,发现自己在陌生的院落, 肩膀上还靠着一个陌生的人时心情都不会太好的。
即使那个陌生人……凭心而论长得能算上倾国倾城。
喻折霜觉得自己大概又是被某些不知好歹的敌人算计到什么秘境里去了, 还好他现在有点分不清状况的脑海里, 有师傅的箴言为自己指路——这是你的敌人,折霜,杀了他,不要被迷惑!
于是喻折霜停顿两秒,然后干脆利落地把那个人掀翻压在地上,腰间折扇旋开,像一把森冷的杀器。
照雪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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