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落下之时整座教堂都开始燃烧起火,高温导致空气都有些扭曲,让江延面前的顾临州的脸有点失真
“过去的痛苦对我来说就和陌生人身上发生的遭遇一样,没有任何值得在意的地方。”
“我本来以为来的会是我自己,还想嘲笑他来着。”
“不过没想到,看到了误闯进来的漂亮小猫。”
话说到这里,顾临州微微一笑。他幼小的身躯在火中突然开始生长,齐耳的短发开始变长垂过肩侧,披着教堂白袍的顾临州此刻像伪装成天使的恶魔,他倾身凑近了江延,几乎要抵近江延的鼻尖,是一个即将亲吻的暧昧距离。
“你眼里的我是这样的对吧……怎么看呆了?”
江延因为滚烫的,氧气不足的空气开始变得呼吸急促心跳加快,但他觉得也许并不是空气的问题,顾临州就是有让他慌张的能力。
顾临州笑了一下,曲起手指擦去了他脸颊边的汗珠,然后说:“我看出来了,你觉得自己没有被喜欢的价值。”
“我确实没有。”江延回神,他诚恳地说:“我曾经软弱致死,现在也只是为了复仇而来。我一开始不想连累你,可是现在我更没有资格靠近你。”
“你错了,江延。”这个顾临州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出江延的名字,他说:“你无法决定自己的资格。”
“让不让你靠近,只有我说了才算。只要我喜欢你,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你都得被抓回我身边——”
顾临州的手抚过江延的指根,那上面浮现出的黑雾构成一个漂亮的指环,和顾临州平日手上戴着的戒指一模一样。
“我很了解我自己。”顾临州笑了:“我喜欢在自己的所有物上打下标记留下伤痕,所以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占有欲,江延。”
江延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顾临州话的内容让他有一种被死死禁锢的愉悦感,他从来没有被什么人这样需要过,哪怕这种欲望如此不健全。被顾临州烙下烙印的感觉居然这么刺激,让他连灵魂都为之颤栗。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顾临州用手指抵住了唇。
江延的热汗在他单薄的骨架间流淌,潮湿地黏腻发尾与脖颈,留下迤逦的水痕。
“别开口了宝贝,你再说点那些又好笑又可爱的话,我会想在这里把你上了的。”
湿红的光线嵌入教堂弥漫的灰雾里,顾临州的眼睛笑着弯起,勾出艳丽的红痕。他是邪神这件事江延一点都不怀疑,顾临州只要一个眼神,谁能不被迷惑呢?
看着面前神色有点迷离的江延,顾临州狡黠地笑了一下,说:“看起来你也很乐意啊。”
“但是这样的话你回去会被狠狠收拾的。”顾临州放下手笑着挑了一下江延的下巴,然后说:“所以回家吧江延。”
回到我身边去,不要再想着逃跑。
顾临州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教堂被烈火吞噬,又纷纷扬扬地被十字架上的黑雾碾碎为齑粉。映在江延薄翼似视网膜上的最后的影像,是重新变回少年的顾临州悠闲地坐在长椅上,指尖托起了一个小小的,镶嵌着宝石的白骨雕像。
不是他那些漂亮的蝴蝶标本,是一只绿眼睛的小猫。
副本:第七实验中学(二十一)
幻境里的江延比之现在更加青涩, 偏过来的侧脸还有点少年稚气的圆润。他坐在最后一排靠走廊的窗户上,微微低着头在写桌上堆起来的试卷。
旧校服在正在长身体的少年身上显然不合身,袖口过短于是被江延挽了上去,露出带着伤疤的清瘦腕骨。
而这件校服后背上大概被写上过各种不堪入目的话, 又被主人拿黑色水笔涂掉。所以格外显眼, 没猜错的话江, 延可能还因为这个被教导主任说过很多次。
江延的前桌正不停地翘着椅子往后挤压他的位置,导致他的笔尖被迫在试卷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墨痕——
于是他只能停笔, 沉默不语地把桌子不断向后拉,大大超出了最后一排的正常位置,甚至快要逼近角落的垃圾桶。
前桌回头带着恶意对江延说:“你只配和垃圾桶坐一起。”
不过江延并没有给他想要的反应, 一句话也没说,甚至都没看他, 自顾自地翻了个面去做后面的数学大题,只当他是空气。
但前桌显然不打扰放过江延, 他起身, 四处张望后和教室里的一群人对上了视线, 好像达成了什么默契一样朝江延走去。
还好,铃声响起了。
他们的计划被打断,老师抱着教案准时踏进了教室。于是所有人都回到位置上乖乖坐好。
老师扫视了一圈教室后,先不能免俗地说了些纪律卫生的问题,然后皱了皱眉提高声音说:“江延,你一个人坐那么后面干什么?这么不合群不好。”
“就是啊老师,江延平常都不和我们说话!”有个男生拔高音调笑嘻嘻地接话,于是整个班的人都像被打开了话匣子一样, 你一句我一句,全都在职责江延孤僻爱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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