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余暮放下手里的药,把难得用一次的热水壶打开,头也不抬地问了一句。
好半天,他听到推拉门拉开的声音,许迟有些僵硬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
“没事……我先睡了,明天早上就走,谢了。”
后半句声音有点闷,估计是直接把自己塞进被子里了。
余暮挑眉,打开中控面板把中央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一点,然后自己去主卧浴室洗了个澡。
许迟有些尴尬地把自己埋进舒适的被子里,他随手拿的睡衣只有余暮的衬衫。虽然余暮比他高一点,但并没有太多,这就导致衬衫的下摆堪堪能遮住大腿根。
要这样去余暮房间再拿衣服,或者让他送进来,许迟都觉得……很奇怪。
今天太累,情绪起伏也太大,许迟叹了口气,径直关掉了房间内所有的灯,在床头柜上胡乱地摸到手机后,设了几个准时准点的闹钟搁置在桌上。
万籁俱寂的黑暗里,许迟把柔软的被子卷起抱在怀里,又把自己身体蜷缩起来,抵住疼痛的胃部。他皱眉闭上眼睛,准备努力陷入不太甜美的梦境。
胃痛,头痛。身体如同被剥离了一部分的瓷器,尖锐地刺痛着自己,让他只能窝在角落,无声的压抑着疼痛。
……
当余暮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水也已经烧开,于是他把药泡好,推开了许迟卧室的门。
房间内里面没有开灯,光线就从他拉开玻璃门之后透进来落在了床上。陷进被窝的人不适的皱了皱眉,声音嘶哑地说了一句“出去。”
许迟面色过于苍白和干燥,眼尾都是倦怠的下垂。整个人恹恹得没有精神,一看就是宿醉之后的状态。他按着自己的胃蜷在床边,微微皱起了眉。
余暮又不会听他的话,他坐在床尾端着药,示意许迟坐起来喝。
余暮现在是房间里唯一的亮色,在许迟看来有种恼人的灼眼。他可能睡的有点迷糊,直接伸手拉出被子把自己头全部盖住,只留下一个毛茸茸的发顶。
“不喝药。”许迟闷闷地说:“喝药太苦了。”
以前许迟生病也老是这样,一点小病就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今天许少爷不舒服谁都别来惹。唯独余暮来问,他才结结巴巴地不说话,只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想让那个人担心。
可是最后端着药进来的还是余暮,因为许迟不舍得把他关在外面。喝药太苦了,每次余暮都要无奈地劝半天,再给他塞两颗糖。
其实现在许迟早就不这么任性了,但是大概因为进来的那个人是余暮,他脑海中本能地第一反应,就是这样有点孩子气地撒娇。
余暮好像早知道他会来这出,动作干净利落地把被子掀开,准备把许迟揪出来。
但是被子被他抽出来的那一刻,哪怕是一贯没什么表情的余暮都有点发愣,短暂的停顿过后,余暮立马移开了视线。
无他,接触到冷空气的肌肤因为生理反应泛出一些柔嫩的潮红,皱巴巴的衣摆只能遮住腿根,于是许迟线条柔和又笔直修长的腿,就这样大大咧咧地暴露在了余暮的面前。
因为骤然暴露在空气里,许迟的腿还下意识地勾了一下,浑圆的小腿擦过余暮的后腰,尴尬地抵在了他身边,脚踝上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给人一种能轻易扣住的错觉。
这么一闹许迟好像也反应过来了,他掀起因困倦早已紧阖的眼帘,看到懒懒散散袒露着胸前一大片肌肤,发尾还带着潮的,连一贯没什么血色的唇都比平常艳三分的余暮。
两个人好像都有点尴尬,不约而同地移开了目光。
余暮轻轻把被子给许迟重新盖好,然后把药端给他,破天荒的有点僵硬地说:“抑酸和保护胃黏膜的药,你先喝了,胃才不会疼。”
许迟长睫颤了颤,浓厚的药味冲进他的鼻腔,让他下意识鼻腔发酸,好像也带的眼眶有点红。
原来是去买药了。
“太苦了。”许迟轻轻抱怨着,他其实并没有想不喝的意思,只是下意识地,在余暮面前就这么说了。
太苦了,不只是喝药。
而余暮伸出手,慢悠悠地把许迟被冷汗浸湿的发丝撩到耳后,然后很温柔地,缓缓揉了揉他的后颈。带着数不尽的耐心,和几乎要溢出来的怜惜。
许迟和他侧头相望,却并不能像以前一样毫无间隙地任性讨要一个拥抱。他看见余暮单薄的眼皮下,如漆色的眼瞳,仿佛平静,又仿佛带着千言万语。
“乖乖喝药。”
“我们小迟。”余暮轻声开口,又顿了一下,“其实很能吃苦的。”
“喜欢我也很苦,但还是喜欢,对不对?”
余温
许迟听着余暮的话, 只觉得每一个字,都疼得人心里发酸。
喜欢余暮苦吗?
何止是苦呢,余暮刚离开后的那几个夜晚,许迟永远都会从梦中惊醒。
余暮送给他的那个抱枕被他死死压在胸前, 好像那样心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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