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林邬的手机也亮出刺眼的白光。
他低头看过去,蹦出来的是白落黎发来的信息。
白落黎:「林哥,我回来了。」
……
林邬盯着那条信息看了半晌,很精准地回忆起了世界意识给出的剧本。
时深没有受到安抚的易感期提前来临,痛苦绝望疯狂过后,他终于意识到了白落黎对自己的重要性。
在他懊悔不已的那一刻,他日思夜想的人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拯救了他。
从这一天开始,时深和白落黎纠缠半生,难舍难分。
但这些,都和林邬没关系了。他只要在时深的豪宅里安安分分地待过这一晚,任务就能自动完成。
直至手机息屏,林邬才回过神来,垂下眼摸了摸snow。
他轻声自语道:“太好了,这次的任务很快就结束了。”
任务完成
林邬坐在房间内, 头顶上的冷风徐徐吹下,让他觉得有些过于寒冷。外面的灯火已经全部暗了下来,墨色的沉云挤压着天空,仿佛即将坠入大地。整个世界, 好像只能听到暴躁的雨声。
感觉让人窒息。
偌大的房间内空无一人, 只有snow缩在他怀里, 而林邬冰冷的指尖被snow暖融融的身体压住,开始逐渐回温。
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想起那天去看电影, 时深也是这样握着自己的手,很温暖。
旁边摆着的慕斯蛋糕还没吃完,林邬叉起一块放到嘴里, 可是之前很喜欢吃的小蛋糕,现在却腻得让人反胃。
他盯着盘中的甜品出神, 思绪放空,忍不住想知道, 时深所要忍受的疯狂和绝望, 到底会痛苦到什么程度。
手机页面还停留在白落黎发来的信息上, 那条消息传过来之后就没有了下文,但林邬猜,白落黎应该是直接去了时序找时深。
其实林邬差点忘记今天是剧情点了,但就算他没有刻意避开,事情也顺利地发生了不是吗?
这就是世界意识。
林邬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现在是晚上19:30。
只要等到深夜12点,他就可以回去了。
这场雨也会下到12点吗?
他起身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 光滑玻璃倒映出来的他的眼神,连林邬自己都看不分明。
/
时深加班的时候从来不会强制所有的员工陪着他一起, 只有要做事的需要留下来,剩下的无关人员都可以下班。
时序门口的闸机开了又关,员工陆陆续续已经快走空了,时深拧着眉翻阅着文件,觉得速度快的话,自己应该还能赶上和林邬一起吃晚饭。
可是越看他头越晕,还伴随着心烦意乱。而平常这种程度的业务量,绝对不会让他烦闷得如此严重。
时深叹了一口气,想起身去休息室先吃点东西冷静一下——里面的甜品基本都是林邬放进来的,他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甜的,会事半功倍。
可是时深刚走了两步,还没摸到办公室的门把手,整个人就毫无预兆地脱力跪在了地上。
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这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一开始是只能无力地挣扎,然后意识就会逐渐消散,整个人如同硬生生被关进狭窄的牢笼里炙烤,发出绝望的悲鸣。
最后,好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另一个疯子。
可是易感期明明不是这个时候……
以前很多年的易感期,时深都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让任何人进来,就是避免出事。
现在公司里还有人没离开。
时深后颈的腺体如同烧红了的炭一样滚烫炙热,而偏偏他整个人的力量都被抽空,每一寸肌肉都酸痛难忍,整个人像被扔在了冰天雪地里一样颤抖难耐。
他想把门反锁上,明明门把手近在咫尺,只要一抬手就能够到,可就连这点距离的移动,时深都做不到。
最后他只能躺靠在门后把自己蜷缩起来,哪怕咬紧牙关,顶多也只能用手指在冰冷的门扉上带出脱力般滑落的湿润的痕迹……
如此没用,如此可怜。
这样无能所带来的痛苦,太令人崩溃。
而这种感觉折磨了他二十多年,明明现在他已经成为了世俗意义上的天之骄子,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有这个致命的弱点。
讥讽,同情,嘲笑,惺惺作态……这些态度与易感期一拥而上,把他关在了不见天日的黑暗里。
时深眼神开始失焦,很快他就会连最基本的理智都无法保存,起身推开这扇门,对无辜的人下手。
易感期的alpha不被安抚,比发狂的野兽还要可怕。
他绝望地闭上眼。
窗外陷入了完全的黑暗,轰隆的雷声伴随着闪电撕破黑暗,把一切狼狈和痛苦都照射得无所遁形。
为什么是我……
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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