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封为小师妹的穆楠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忘了当初刚进门的时候,是谁带你找到住宿的,请你吃饭,看你性格孤僻,带你交朋友的?你这样说,实在是太没良心了!”
凃弘基猛地站起来,拳头捏得梆硬。
只是肩上忽然出现一双手,将他压着重新坐下。
凃弘基抬眸,眼中赤红,却在看到来人的那一刻,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
男儿忽地滑下来,双膝跪地,额头抵在地板上。
哽咽的哭腔带着数不尽的委屈:“老祖”
凃弘基一跪,穆楠也跟着慌了,跟着跪在他旁边。
“小凃,这些年还好吗?”
“不好,我只想跟在老祖身边”
穆楠怔怔地看着凃弘基,平时孤僻冷漠的少年居然跟个小孩一样嚎啕大哭。
她简直不敢相信。
秦宝怡往旁边的座椅上一靠,说道:“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下,有话好好说。”
后面跟来的小姑娘原本要来跟她核对信息,看到这一幕,识趣地避开了。
“是。”
凃弘基站了起来,抬手抹去脸上的涕泪。
虽然现在看到了老祖,但他能明显感觉到老祖要真的离他而去了。
毕竟他只是一个跟老祖没有任何关系的人。
秦宝怡示意他到旁边坐下。
至于地上一同跪着的穆楠,想跪就跪着吧。
她继续听凃弘基说话。
原来,当初她被黑火折腾的时候,凃弘基和木柯因为厢房到期的原因被请出来,但因为牵挂还在里面闭门不出的她,就蹲守在门边好几日,但依然没有等到她要出门的丁点迹象。
木柯被父母传唤回去了,凃弘基就用手里为数不多的灵石去外面开了普通房间,每日都过来查探。
后来灵石用得差不多了,就想着去宗门报道,好歹有个免费的住所。
不过刚开始入门时,事情繁琐,三日才能抽出半日下山。
这五年,他从瘦弱的七岁孩童长成翩翩少年郎,修为炼气突破筑基,前不久被提拔进内门。
因为年纪小,算是炙手可热的好苗子。
秦宝怡也没想到五年过得这么快,当真是恍如隔日。
正陷入思忖中,地上的穆楠受不了两人的冷暴力,出声强调了下自己的存在感。
“老祖,我能起身了吗?我是他师妹,平时都是我照顾他的。”
“你闭嘴!真的受够你了,我有手有脚能自己照顾自己,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凃弘基粗声怒吼,眼底是化不开的阴狠。
像是马上要走火入魔。
“你对你那么好,给你送吃的,送穿的,带你结交朋友”
“那是我想要的吗?我只想要清净,而你总是一厢情愿地来打扰我?我到底哪里吸引你了?我改还不行吗?”
穆楠像是被渣男负心的糟糠妻,嘴唇颤抖,面色苍白。
秦宝怡闭上眼,抬手扶额。
在穆楠还要继续声讨揭露凃弘基的罪行时,秦宝怡倏然启眸,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穆楠吓得一颤。
寒夜般幽冷深邃的眸中,似燃动着跳跃的火焰。
老祖,你是要走了吧?
“你们之间的事,日后自行商议,只是现在我有事要交代他,所以你是自己走,还是要我送?”
穆楠背后发寒,直冒冷汗。
求助地看向凃弘基,还想说什么,然而恐怖窒息的气息立即缠绕上她的脖颈。
穆楠相信,只要她敢多说半个字,自己的脖子就会立即被折断。
在秦宝怡微微一动时,她猛地哆嗦一下,连滚带爬地跑出去。
被门槛绊了一下摔在大街上,也不敢停。
推开驻足观望的路人,无头苍蝇样的死命往外跑。
她走后,秦宝怡招手让小姑娘过来。
填写完最后的认购契书,画舫就正式归秦宝怡所有了。
秦宝怡拿到手,滴血认主,再看向凃弘基。
笑道:“走,带你溜一圈。”
天大地大,任尔四方遨游。
依靠在画舫临空的栏杆上,凃弘基的兴致并不高,伸手触摸外面的云雾。
清风、云雾都在指间飞快流逝。
他忽然问:“老祖,你是要走了吧?”
秦宝怡捧着画舫驾驶指南研究着,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那老祖能带我一起走吗?”
秦宝怡这才把头从册子上抬起来:“为什么?这是你生长的世界。”
昔日面容俊秀的孩子,过了男孩所特有的变声器,姿容挺拔俊美,棱角展露,稚气全消。
变化之大,让她其实是有些陌生的。
听她这样问,凃弘基面露痛楚,剑眉紧蹙:“可我从来没在这里感受过片刻的快乐,只有跟老祖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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