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坤宁宫出来, 路景问秦川,“皇后娘娘好严厉,她对你一直这样吗?”
秦川笑了一下, “幼时还在家中的时候尚好些,只要求我拼命读书,好让父皇高看我一些。后来入了京, 我当上了太子,母后便开始对我耳提面命, 逼迫我修习帝王之术,讨好当时还权势滔天的首辅高祁,我不愿意, 母后对我便一直不太满意。”
路景心疼道:“那个时候你几岁呀?”
“刚当上太子的时候,五岁。”
“这么小啊, ”路景感慨道:“我五岁的时候还在幼儿园呢,每日里最期待的事情就是中午吃什么。”
“幼儿园,是幼童读书的地方吗?”
“嗯。”
秦川想象了一下五岁的小路景,每日眼巴巴地等着幼儿园的夫子放饭的场景,有点被可爱到了。
路景晃了晃秦川的手,换了个话题, “方才皇后娘娘说的事,你是怎么想的?”
秦川微一挑眉,“这事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除了你,我身边再不会有旁人。”
路景笑, “那替你排忧解难这种事只能我一人做了, 行吧,我就辛苦些。”
秦川失笑, 配合道:“难为你了。”
回到东宫,正好赶上用午膳。
这几年秦川一直不在东宫,加之他对膳食也没有太多的要求,所以东宫这边的小膳房几乎就是个摆设,秦川的膳食一直是从御膳房那边传的。
眼下热气腾腾地摆了满满一桌。
都是上等食材,但瞧着清汤寡水,在这么大冷的天里实在是让人缺些胃口。
见路景半天没下筷子,秦川无奈道:“已经吩咐他们做辣一些了,只是这些年父皇身子不好,阖宫上下皆是这样清淡的吃食,甚至为了讨好父皇,还有越来越清淡的趋势,一时也改不过来。”
路景夹了一筷子清蒸鸡,甫一入嘴便皱起了眉头,这也太腥了吧。
他赶紧喝了一口甜汤把嘴里的腥味压一压。
秦川把清蒸鸡端开,“用不惯就别用了,喝一碗豆腐汤吧。”
路景勉强用完了午膳,心里对宫廷御膳的期待着实大大的落了空。
不过想想也可以理解,其实大梁从建立到现在满打满算也不过才十几年。
第一任皇帝,也就是秦川的爷爷,在征战中受了重伤,上位后才一年便卧床,此后便是秦川的父亲监国,结果秦川的父亲上位没几年又病了,匆匆忙忙十几载,连国家大政都来不及理清,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来折腾御膳房的菜色?
用罢午膳,秦川去乾清宫处理积压的公务,路景在东宫的小花园里溜达了几圈消消食,然后便朝御膳房去了。
贤妃死后,皇后又顺手料理了十几个平日里亲近贤妃的妃嫔,导致现在宫里头的主子锐减,御膳房的工作量自然也大大减少。
事情一少,庖人们自然免不得在其他方面多花心思,因此御膳房里的争斗每日都要上演。
路景去之前里头刚刚才爆出了一场小小的争斗。
御膳房里原先有两位庖长,两人平分秋色倒也和和气气,然而自从皇帝病了以后,御膳房里便进了个新人,因其擅长制作药膳,很快便连跳几级成了新任的庖长,把原先两位压制的死死的。
偏偏这位新上位的田庖长又不是个能容人的,每每有点好处都自个儿抢着占了,导致御膳房里的气氛一日比一日僵。
就拿今日来讲,太子和太子妃要传午膳,余山和徐安一早就拟好了食单子,喜气洋洋地备好了菜,就想在太子妃跟前好好露个脸,结果临到头来,这桩差事又让田东给抢了。
两人气的不行,干脆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路景过去的时候只带了宋曲一个人,也没让太监通报,再加上他又生的面嫩,且毫无凌人的气势,所以御膳房谁也没把他往太子妃的方向去想。
只当他是最近选进宫来伺候太子妃的哥儿之一。
田东正坐在门口嗑瓜子儿,旁边两个厨役左右忙活着给他揉肩捶腿,他一边磕一边还骂骂咧咧。
“也不瞧瞧自个儿几斤几两,啥活都抢着干,想讨好太子妃?先看看自个儿有没有这个本事吧。”
旁边两个厨役立刻附和道:
“就是,谁不晓得您才是咱御膳房的头号人物,跟您抢活儿,那不是自不量力嘛。”
“咱御膳房可不是论资排辈儿的地儿,谁活儿干得好谁就是这个。”
厨役竖起大拇指。
田东哼笑了一声,“话也不好这样讲,余厨和徐厨到底比我进的早,资历比我深些。”
嘴上这么说,其实眼底全是得意之色。
他们这些话也没刻意压低声音,里头余山和徐安听得真切,两人气的脸都青了,但又不好发作,只能拿砧板出气。
路景刚到门口就听见御膳房里哐哐哐切菜的动静,疑惑道:“这是在做什么?”
田东倏地抬眼看过来,见是两个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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