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先生你回来了?哟,这不是码头上才有的白鱼吗?晚上给尊夫人煲汤吗?”仿佛是一个颇为老迈的镇上居民正在与人发问。
他的话显得颇为友善,应当与来者颇为熟稔。
“方老伯,内人方要临盆,福仙镇上,唯有鱼儿与野味最为肥美,我已是托了镇子里的猎户,若是遇上上好的鹿肉,可给我留下三四斤。”
这个声音……
沈入忘叹了口气,果然是他。
少年道人看到拐角走出来一个二十出头,作文士打扮的青年,他长相不俗,言语谈吐,尽皆风流。此时的他手里用草绳扎了一尾白鱼,拿捏地颇为小心,仿佛若是一个不留神,便会让这位肥鱼溜个无影无踪。而此时他正转过头去,仿佛还在与他口中那位“方老伯”讲话。
他满脸的笑容却在转回来之时愣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晴不定与阴翳。
“司马先生?”沈入忘忽然笑了出来。
“小……”
“常剑庭,别来无恙呐。”沈入忘用一种带着戏谑的语调轻声说道。
【??作者有话说】
骷髅兄弟:我脑袋都掉了,你还拔我的牙齿和肋骨!你还是人嘛!我们做骷髅的跟了这么个主人很委屈!(咆哮)
他最是疼你了
◎倒像是一对老夫老妻了◎
常剑庭。
道门无出其右的卦师,以及天才。
同时也是沈入忘的二师兄,只不过却要以这般身份相见,沈入忘想要笑,却不知道为何笑得比之哭还要难看上几分。
二师兄的神色并没有比他好到哪里去,他的面上除了无尽的尴尬之外,更是有一抹阴影。
“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地界,你且随我来。”说着,他手中仍是提着那条自码头购来的白鱼,但另一只手一把抓过沈入忘,快步便往巷子深处走去,他推开了其中一间屋舍的房门。
许是开门的动静有些大了。
“相公?”远远的便听到一个妇人的叫喊声,沈入忘往屋内看去,只见得整个屋子质朴得如同寻常山民的住所。大厅之内摆放了一架纺车,而不远处零零星星地更是有不少已经排列整齐的布匹,只是不曾来得及拿出去贩卖。
男耕女织呐,这到底是道门子弟羡慕不来的生活,不过自己与秦纨在山间倒也差不离多少,他去乡野亦或是山下购买来十足的野味,而秦纨则亲自操刀,两人虽是不说话,但仍是聚在篝火跟前,用完晚饭各自回屋。
“倒像是一对老夫老妻了。”
我在想些什么东西,他摆了摆脑袋,将这个荒唐的想法甩出了脑海。
那妇人仿佛还在内厅,听得声响却无回应,便要起身一探究竟,已是响起了窸窸窣窣地穿戴衣衫的声音。
常剑庭急忙喊道:“娘子,是我。家中有些客人,你且在内厅暂避即是,这里便交由我来料理。”
那妇人有说话道:“外头是哪位叔叔,婉儿有孕在身,照顾不周,万望叔叔原谅则个。”
“是我曾经上山学艺时候的故交,如今来寻我喝杯水酒,不碍事的。”
仿佛听到此处,那名唤为“婉儿”的女子方才放下心来。
常剑庭将大门阖上,抹了一把汗,引着沈入忘入了厅堂,而后一屁股坐在了主座上,他看到沈入忘一言不发,面色如常,只是恍惚间显得有几分薄凉,便尴尬地笑了笑。
“小师弟在山上过得可好?每每知晓你在山上守着师父的基业,我……”
“客套话便别讲了,我来此地也非是听你来嚼弄舌根的。”
常剑庭面上的笑容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怅然。
“我在福仙镇这些日子,时常都在想,你何时会上门来,毕竟,我们这等听雨阁弟子早已是行走在人间之活鬼了。
若是我见了你,便将这条命都还给你,权当还给战死在山上的数十个师弟师侄,还给舍命将我们送下山去的大师兄便是了。”
他说到此处,却见面前白光一闪,沈入忘的手掌并指如刀,从他的指尖吞吐出半寸刀芒,直直顶在常剑庭的咽喉处。
“那你便拿命来还罢。”他甫一说完。面前的常剑庭表情却犹自淡然了下来,仿佛终究获得了解脱。他缓缓阖上了双眼,低声说:“小师弟,动手罢,能多活这么个三年五载,师兄已是够快活了。”
良久,却不曾听到沈入忘动手的声响,却是一声布帛破碎,他睁开眼,只见原本好好堆放着的布匹,已经被划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而放在自己咽喉处的手刀已经不见了踪迹。
“杀了你也于事无补,二师兄,你在镇子上过得倒是顶滋润了。”沈入忘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身旁,自己给自己沏了一壶茶水,大口饮尽,还拿袖子抹了把嘴。
“小师弟,你可是一点也没变。那时候你便是如此不拘泥于礼法,可没少挨师父责骂。”他想了想,站起身来,从一处书橱里取出了一枚木匣,而后递给了沈入忘。
“这是我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