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处除了这些看似诡异的符箓之外,也没有别的线索。
他们三人在山间已经行走了几个时辰, 却丝毫没有走出去的迹象, 相反的是, 周围的林深茂密, 更多的林间气象逐渐出现。
他们迷路了。
而且一路走来,此处荒无人烟倒是不稀奇,最诡异的是,整座林地之中,他们都不曾见过一只生灵。
这片林子仿佛已经死了,没有半点生息。
“这里的雾气好像散了一点。”那小相师仿佛还未醒酒,打了个酒嗝,失魂落魄,踉踉跄跄地走到了悬崖边上,随后他干呕了一声,连忙又退回了远处。
“好多……好多死人。”说完,他又把脑袋侧到一处继续呕吐了起来。
沈入忘皱了皱眉,可陆七脚步更快些,他走到了悬崖边沿,朝下看去,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沈入忘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但仍旧有几分不敢置信,可眼前的一幕,让他却不得不相信了这个既定的现实。
山谷之中的,是尸骸,数之不尽的,腐烂了的,露出白骨的,还有新死不久的尸骨堆积成了一座小山,整个山谷间散发着一阵阵的恶臭。
不知道这片里有多少人畜的尸骸。
而被陆七带着进入这里的众多绿林人士正静静地躺在尸山血海的最上层,此时的他们人人双手交握,仿佛被摆成了一副极为诡异的僵硬姿态,看起来已是亡故。
而诡异的是这处尸山距离悬崖仿佛一步之遥,可无论沈入忘如何伸手去够,却发现怎么都触不到边缘。
沈入忘偏过头看了一眼,却发觉陆七正紧紧咬着嘴唇。
陆七看上去装作老成,实际上,沈入忘倒是觉得他恐怕岁数不大,虽说年幼并非作奸犯科的挡箭牌,但至少心智未全,行事手段往往偏激。但这种少年当一切事件脱离了他的掌控,往未知的方向发展的时候,他们也会慌乱,甚至不知所措。
沈入忘叹了口气,拍了拍少年的肩头。
陆七和这个不知名的小相师,实际上年纪差不了多少,忽然,他不知从何处拔出一把长剑,直直地指向小相师,厉声说道:“说!是不是你做的手脚!不然为什么你可以事事为先?!”
那小相师一个不注意,却发觉剑尖直指自己的喉咙,若是陆七稍一用力,他便小命不保,他何曾见过这等架势?
小脸乱动,居然被锋芒划开了一个口子,一时之间,鲜血如注,不多时浸染了他的道袍。
这万千的算计,这出现的角色,沈入忘并非不能懂陆七的突然发难。
这场阴谋之中,如果说意外,那么首当其冲的并非是沈入忘,而是这个来路不明的小相师。
而且陆七不见得敢冲着沈入忘发难。
此时的小相师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说不说!”说罢,陆七仿佛不耐烦一般,举剑便是一划,当空劈下,沈入忘已经上前一把抬起他的使剑的手臂。
“先别动手。”
陆七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仿佛巴不得生啖其肉,这样的眼神与刚才还运筹帷幄的贵公子模样,已是判若两人,连沈入忘都在心里嘀咕,这怎么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不过,他手上功夫极快,片刻已是卸了陆七手中的长剑,而后将少年扶了起来。此时的陆七仍旧像是一匹双目发绿的恶狼,沈入忘皱了皱眉低声说道:“有脾气找你娘去发去,在小孩子面前逞什么威风?”
陆七忿忿地看着被沈入忘挡在身后的小相师一眼,最后坐在了一旁的木桩边上。
沈入忘其实心中也有许多疑惑,他拉过小相师替他止了血,尽量柔和地问道:“你到底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处?”
他自然也是怀疑这个小相师的身份与来历,刚才替他治伤的时候,暗暗测过,却发现他丹田气海空无一物,居然与常人无疑。
更诡异的是在他身上仿佛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鬼气。
但他却又是个正儿八经的活人!
小相师怯生生地看了看陆七,而后嗫嚅片刻,犹豫地问道:“我说了……那个陆公子不会杀我全家吧?”
沈入忘翻了翻白眼,摆摆手说:“不会,我给你作保,要是他敢动你半根毫毛,我要他下辈子进宫做太监去。”
“你!”
“你什么你!不会点名道姓啊,你在那儿做好,晚些我再找你算账。”沈入忘此时也是气恼,本身他就被陆七呛了声,心中憋了一口邪火,他本就不是个温文尔雅,口吐莲花的好相与之辈,如今得了发泄,三言两语,已是把陆七训斥了一番。
他本就是山上的孩子王,除了三师兄叶兴舟之外,就属他最能服众,这般发作起来,反倒是本色出演,陆七闭了嘴,只是仍用怨毒的眼神看着两人。
“我姓周,我师父叫我庆周,我是……我是麒麟山上的人,我父母都是师父的长随。”
姓周,叫庆周。
麒麟山。
沈入忘一时之间也皱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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