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天才和普通人的差距。
陆笑年贪慕权力,而善于逢迎,在朝廷之中,多有骂名。
可不说,陆家家主如何护犊子,便是连当朝圣上亲自站起身来,探看首次上朝的陆笑年。
他有理有据,进退自如的模样,众人纷纷夸赞。
他仍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但在和帝王的问答之中,大智若愚,逗得帝王连连大笑,到了最后却是一针见血刺破了要害。
便是连帝王都不得不感慨他的智计。
所以哪怕是陆笑年在京师作奸犯科,他仍是无人敢管。
他杀人,杀反对他的人,若是一朝话语不好听了,便是杀其满门,毫无畏惧;杀得人头滚滚,杀得血流成河。
只是陆笑年觉得还不够。
一点都不够。
他把手伸到了宝藏院,那个教他十几年来,充满了愤恨与不满的地界上。
杀人。
但那些僧人却引颈就戮。
对自己死亡之事,看得极为坦然。
那是一场他怎么样都不会忘记的过往,他记得自己杀的那个小沙弥,小沙弥看着他忽然发笑。
陆笑年问他:“你为什么笑?”
小沙弥淡淡地说:“你杀了我,不也就杀了你自己,从前的你,再也回不去了。”
他恼怒此人装神弄鬼,已是借着雨天,一把捅进了少年的心口。
不知道为何,他也觉得镜子的心头一疼,只是到了最后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他冒着大雨逃离了宝藏院。
那是一场洗刷了鲜血与阴影的大雨。
而陆笑年,已经有十年不曾与那场大雨,不期而遇了。
【??作者有话说】
之后会有大师和阿七的番外
那年风华正茂,你我初相识
◎“师兄,这世上有些人是不是当真不该存在?”◎
并没有人知道, 沈入忘究竟是如何想的。
包括秦纨看着面前这个越走越远的沈入忘未免也是叹了口气,而后静静地跟在他的身后,这世上, 多的是残忍的人, 为了自己的目的而不择手段,所用的伎俩叫人发指。更何况,还有异族在一旁虎视眈眈。
绝非自己本族内的矛盾那么简单。
“师弟。”他在后头唤了一声。
沈入忘机械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拼了命似的, 挤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而后说道:“师兄, 这世上有些人是不是当真不该存在?”
似乎很多人生来便在世间受苦, 受够了折磨, 便回到天上, 而后跌入人间,循环往复。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军营,不知不觉之中在城中已是走了个老远。
如今身处于陋巷之中, 就像是迷失在了一大片的悠悠丛林之中, 不知道来处也不知道去向。
沈入忘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说。
毕竟他往日里也是个肆意妄为,不怎么理会别人感受的道士, 如今到了现在, 却不由得悲悯了起来。
这算不算有点猫哭耗子假慈悲?
沈入忘也不知道。
秦纨低声说道:“这世上的一切都有他们存在的理由,并不是一切事情都是一成不变,都是原模原样。自然有恶,有善, 有原封不动, 有变化莫测, 但终究一旦人力干预的多了, 那么好事也会变成坏事。
我们鬼族讲的乃是清静无为,只要事情没有对我们造成威胁,我们便乐得甩手不管,你瞧着我手下那么多人,年纪大的很多,但道术通天的角色,却没有几个,便是这么个道理。”
“存在即合理吗?”
“也许算是罢。”秦纨似乎觉得这个回答有几分不妥,说话也有点吞吞吐吐。
“妄论罢了。”沈入忘嗤笑了一声,而后看着周围忙碌的百姓,一言不发。
“战场之中,受苦的永远是百姓,不是付出了命,便是付出了劳作的果实,没一个舒坦的,便是如此,战争也是对的吗?”
正当两个人说话的当口。
忽然有人接茬道:“战争自然是对的,只不过,对民众而言,不过是一场苦难。”
沈入忘四下张望,见得一人已是落在他们二人的跟前,他身后跟了七八个穿着月白色道袍,身后背了一柄长剑拂尘的名门正派弟子。
那人生得唇红齿白,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手里捏着一柄折扇,身上穿的与众不同,乃是一件由上百万鳞片连接而成的锁甲。
随着他的走动,仿佛发出丝丝的光亮,惹眼非常。
沈入忘笑着鼓了鼓掌,而后不犹豫地说道:“我道是谁人来了,这不是上清的季长老吗?怎么有闲情逸致,来找我们师兄弟二人的?”
那人见得沈入忘说话夹枪带棒,也不动气,只是笑着说道:“多年不见,沈兄说话,仍谁不改当初。”
“自然,不像有些人本是闲云野鹤,如今却做了爪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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