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野弯了弯唇,揉揉他脑袋。
玄父沉默半晌,磕磕烟筒,道:“那便一年给个一吊钱吧。”
玄有财脸色难看,却还是问:“是爹娘一人一吊钱,还是爹娘一起一吊钱?”
玄父掀起眼皮子瞥他一眼,沉声道:“我和你娘,一人一吊钱。”
现如今,村子里一年一大家子的花销,好些的,才花一两银子,也就是十吊钱。
现在爹娘一人一年就要一吊钱,加起来就两吊……
玄有财看向玄野,试图从他眼底看到抗拒。
玄老问:“你们兄弟俩,可有意见?”
玄野淡声道:“无。”
他都这么说了,玄有财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脸色难看的跟着说了句:“没,没有。”
“既然如此。”
玄族老慢吞吞写下契书,道:“字据我替你们立好了,都来签字画押吧。”
立契书一式四份,他们三兄弟各拿一份,玄父拿一份。
玄野拿了属于自己的一份契书,吹干,叠好,揣进兜里,牵紧江雀子的手,道:“族老,晚辈还有一事要问。”
玄族老抬眸看他,眼底的锐利一掠而过。
玄野冷声道:“村里人都知道,我的夫朗江雀子,是我爹娘从江福有家买来给我当夫朗的,三两银子已给,卖身契已签下。”
江福有心里略过一抹不好的预感。
就听见玄野继续道:“那么,从今往后,是否无论我的夫朗江雀子过得如何,犯了什么事,都不再关江福有家的事?”
江族老捋着胡子的手一顿,看向江福有的眼里带着厌恶和锐利,沉声问道:“江福有,可有这事?”
江福有在家横行霸道,打媳妇儿打儿女,但是在族老面前他不敢放肆,缩着脖子,颤颤巍巍应道:“是,是那哥儿愿意……”
江雀子愿意自己被父母当物品买卖?
他这话说出来,狗都不信,更别说老人成精的族老。
江族老最是厌恶这样的人,便道:“玄家娃子,你说的不错,从今往后,你夫朗过得如何,怎么着都可不再关江福有的事。你捏着江哥儿的卖身契,那他便是你的人了,你且好好待他。”
玄野颔首,又问:“倘若我猎了一头野猪,江福有舔着脸以我夫朗江雀子爹娘的名义上赶着来分肉,是否可行?”
玄族老脸色难看:“既已狠心将自己的儿女发卖,便再无亲缘关系,银钱已买断,爹娘二字不必再叫。”
玄野放心了,冷冷瞥了江福有和那缩着脖子成了鹌鹑的江鹃子一眼,道:“诸位都听见了,便请大家好自为之。”
眼看事情已经解决,人就要散去,玄有财大喊:“等等!”
众人脚步又一停,连忙回头看向他,就怕错过点八卦。
玄有财梗着脖子道:“我们现在才算是真正的分家,但是玄野那头野猪是上午猎到的,那总得分吧?”
他说得理直气壮,玄野气笑了。
不过玄野懒得跟这种穷得不要脸的人计较,便道:“可分大哥二哥和爹娘半头。”
能分一半,已经很不错了,玄有财一喜。
江福有连忙道:“那我家是不是也该有一半?”
江雀子下意识的手一紧。
玄野捏了捏他的手心,偏头小声安抚道:“乖,不怕,不用管他。”
江雀子死死咬着下唇,不敢看江福有。
江福有没得到回答,闹了个没脸,恶狠狠瞪向江雀子。
玄野长腿一跨,直接将江雀子护在身后,庞大壮硕的身躯对上瘦弱的江福有,阴郁抬眸。
江福有一僵,埋头灰溜溜随众人离开了祠堂。
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三四点,太阳高照。
玄父带着玄富贵和玄有财两兄弟跟着他一路回家,江福有一家子和一大群村民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吵吵闹闹,熙熙攘攘。
在地基里干活的汉子们还干得热火朝天,五花大绑的野猪被挪到了大树下,赵氏怕它还没宰杀就死了,还给野猪喂了水。
玄野带着江雀子走到家门口阴凉处,擦去他额头上的汗水,轻哄道:“哥哥要杀猪,很吓人,你跟哥夫朗去地基看看好不好?帮哥哥看看地基挖好没,待会儿再过来,嗯?”
江雀子张了张没什么血色的唇,低下头,轻点了点。
玄野揉揉他脑袋,忽的道:“家里还有糕点吗?现下该饿了,请哥夫朗一起吃块儿糕点吧?”
江雀子抬头仰望他,扁着唇角。
玄野心脏一揪,忙俯下身问:“嗯?怎么了乖乖?”
江雀子低下头,小心翼翼的说:“对不起……”
玄野眉头紧皱,用脸颊贴贴他的额头,心疼道:“跟哥哥不用说这个,以后都不许说,知道没?”
江雀子眼眶里蓄满了眼泪,全身心都弥漫着委屈。
来看热闹的这么多人,只有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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