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野把肉都盛了起来,最底下的有些糊了,但不妨碍吃。旁边的竹筒饭也已经蒸好,第三个大锅里的洗澡水也热了。
家里已经没有什么需要忙活。
玄野解下围裙,恶狠狠一把甩在灶台上,面无表情走出厨房。
江雀子睡得并不安稳,睡梦中也哼哼唧唧,无声哀求着:不,不要打我……不要……
“噢噢,乖,乖……”
玄野心里一紧,连忙大步走到大沙发上旁,蹲在他身边轻轻拍哄:“乖噢,睡吧,哥哥在,哥哥在……”
等到他再次睡安稳,玄野猛地站起身,额角与脖颈青筋紧绷,扭头出了家门。
天色已经很昏暗,走在路上已经看不清人脸。
玄野气势汹汹一路冲到江福有家院门口,站在外墙暗处,他听见江赵氏痛苦哀嚎。
江福有指着她鼻子骂:“活该!晦气玩意儿,那死瘸子可是连野兽都杀得的主儿,你翻了熊心豹子胆敢去招惹他,人不打死你都算是好的!还有那赔钱货,一直在房里哭,哭哭哭哭,哭你娘的哭,哭得老子耳朵疼,别他娘的哭了!”
“当,当家的……”
江赵氏声音嘶哑,苦苦哀求:“叫,叫叫大夫吧,求,求你了……”
“晦气东西,滚!”
江福有不知道狠狠摔了什么东西,“碰”的一声巨响,大骂道:“老子没有那个银钱给你们祸祸!谁让你们去招惹那煞神,疼死你们活该!”
“当,当家的……”
“滚!”
江福有一声怒喝,狠狠甩上破烂木门。
紧接着,屋里响起江赵氏婆婆的责骂声:“没用的东西,银钱你要不到,还想从我们手里拿钱,他怎么不打死你?”
而后,江福有一脚狠狠踹开了江莺子的房间门,一巴掌狠狠甩在他脸上,大骂:“哭哭哭,就知道哭,家里的福气都给你哭没了!给老子闭嘴,都给老子闭嘴,晦气东西!”
“呜呜……”
江莺子本就被玄野一巴掌扇得口腔破烂,耳朵嗡嗡疼,现下又被江福有狠狠打了一顿,疼得他在地上直打滚,痛呼哀嚎大喊:“爹,爹不要打了,爹呜呜呜……”
江耀祖才十岁,就在房门口一手撑着腰,一手捏着个水煮蛋,看乐子似的,看他爹江福有打自己的哥兄。
他笑嘻嘻的,连阻止都没有,还火上浇油,脆声道:“爹,他们从江雀子那赔钱货那里拿不到银钱,还想从你口袋里掏钱看大夫呢,咱家哪儿有钱给他这赔钱货啊?我上书塾的银钱都不够呢,我要是上不了书塾,往后怎么当大官啊?”
“没有的东西!”江福有闻言狠狠淬了江莺子一脸唾沫。
……
江福有一大家子吵吵嚷嚷。
玄野眼眸微眯,舌尖抵了抵腮帮,抬脚昏暗中走出的动作一顿,余光瞥见江福有家厨房灶膛里的火苗“啪”的一声跳到了堆在角落的柴火上。
江福有家的厨房就是个简易的棚子,连接着放杂物和粮食的茅草房,若是不管,火势很快便能起来。
玄野冷冷扬起唇角,只看着,无动于衷,甚至后退半步,将能引到山里的枯枝落叶踢开,好心的避免火势蔓延到后山。
夜风微凉,天干物燥,不过一会儿,火光冲天。
玄野踩上屋后燃火的稻草,一脚将熊熊燃烧的枯枝踹向主屋边缘,而后跳下院墙,逆着火光,冷着脸大步往家走。
身后,江福有的咒骂声,其他人惊慌的吆喝声,走水叫喊声,吵吵嚷嚷,越来越大。
后山,无数黄鼠狼趁乱蹿进江福有家里,将他家养的鸡鸭等活物,通通咬死,拖走。
后又要几只狸花猫一路叼着江翠花家男人的贴身衣物,一路留下痕迹,叼进了江福有夫妻住的卧房里……
回到家,家中烛火温馨。
江雀子还窝在沙发上睡着。
他睡得并不安稳,隐隐有要醒来的趋势。
玄野连忙把饭菜端上桌,半跪在沙发前,小心翼翼叫醒他:“乖乖?还疼不疼?来,哥哥抱你起来,我们吃晚饭了,好不好?”
“唔……”
江雀子的脸蛋,脖颈和手臂都肿起来了。
不过因为擦药及时,肿得不算严重。
他睡得迷迷糊糊,就着玄野的力道起身,带着软绵绵的鼻音轻唤:“哥哥……”
“嗯?”
玄野把他用毯子裹好,把他抱到大腿上,问:“怎么呢?是不是还疼着?”
江雀子揉揉眼睛,小声道:“我的脸,好疼唔……”
天杀的江赵氏!
玄野心更疼,连忙转移他的注意力哄道:“那我们快些吃晚饭,吃了晚饭就去洗澡,然后哥哥给你擦药……对了,傍晚时候,我听李工头说,过几日镇上有花灯节,乖乖可想去看看?”
“唔嗯?花灯节……”
江雀子在他怀里动了动,舌尖舔舔发疼的腮帮子,委屈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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