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黑暗虚无处,仿佛看见前路的方向。
思绪太过专注,没察觉一只大掌悄无声息靠近,陡然贴上她的手背。
她惊得立刻抽走,却被死死摁在原处,火热的掌心烫伤了她的皮肤。
提着一口气屏住呼吸,用余光小心翼翼往旁边瞄,只看见一片漆黑。
“睡不着,是不是肚子不舒服?”他的语气温柔却清晰,顾今月瞬间明白他也一直清醒着。
身体僵了一瞬,她迫使自己迅速放松,尽可能平静地回答:“没有,只不过白天睡得有些久,还不困。”
小心翼翼地试着挪开身子,下一秒温热的鼻息靠近,打在她的脸上。
明明呼出来的是热气,却冷得她全身止不住战栗。
“你到底怎么了,抖得这样厉害。”声音贴得更近,黑暗不但没有削减他的压迫感,反而加重她对未知的恐慌。
看不清他的表情,害怕他会察觉到自己的异常,更怕他对自己做什么。
“没、没事。”顾今月动了动喉咙,自然地脸偏过去躲开他,又假装打了一个哈欠:“我又困了,你也早点休息。”
“不对,”嬴风声音很淡,却非常肯定:“你有心事?”
顾今月的指尖陡然陷入掌心,疼得她咬紧下唇。
他唤人进来点灯,暖黄的灯光刺进她的眼睛,又疼又酸。
她立即张开五指遮住双眼,更多的是遮住她现在慌乱无措的表情。
“眼睛怎么又红了,”嬴风态度霎时软下来,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哄着她:“有什么事跟夫君说,我替你做主。”
顾今月想停止无用的啜泣,可泪珠子怎么也停不下来。
“不哭了好不好,怎么我一回来你就一直哭,”他故意打趣道:“夫人这是喜极而泣,还是背着我做了什么坏事怕被我惩罚。”
最后两个字尾音微扬,带了些不可名状的意味。
顾今月沉浸在巨大的悲伤和惊慌中自然没听出嬴风的言外之意,兀自垂泪不语,晶莹的泪珠挂在挺翘的黑睫上摇摇欲坠。
刚经历过一场几乎小产的凶险,她脸和嘴唇都微微泛白,楚楚可怜地缩着身子激发嬴风难以抑制的保护欲和占有欲。
他眸色一暗,把人圈在怀里,像个护食的老虎低头亲吻他的猎物,诱哄她说出心底的秘密:“跟我说说,无论是什么,我们一起面对好么?”
她闻言一愣,强行止住了哽咽,小心试探他:“我担心孩子可能保不住 ,心里害怕。”
嬴风皱了皱眉,看来这场意外真的是吓着她了,手上动作更柔:“不会的,李大夫说只要好好休养便会母子平安,你不要胡思乱想。”
“李大夫说我的身体经不起连续生育,很有可能此生只有一个孩子。”顾今月咬住后槽牙抬头盯视嬴风,一字一顿道。
“可是我身子骨太弱,万一没了,你怎么办?”
嬴风听后神色认真回答她:“首先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保护你和孩子,其次若是这孩子真保不住那就是与咱们有缘无分。我们还年轻,总有办法的。”
他本意是想告诉顾今月不必担忧子嗣问题,并猜想她的异常恐怕是因为害怕无法生育而失去他的宠爱,毕竟生育对女人来说是一件大事,也难怪她如此惊慌不安。
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也不会纳妾,所以你不用担心。”
孩子对于他来说更像是一种与她密不可分的羁绊。初听闻她怀孕时除了有初为人父的喜悦,更多的是他们有了再也切不断的联系。
嬴风当时甚至阴暗地想,将来真相大白时她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也不会轻易与自己翻脸。
当然,他更希望顾今月与她心意相通,两情相悦,但他不否认孩子确实是能拿捏她的一个非常好的筹码。
“所以不要想太多,好么?”嬴风指尖轻捻她的耳垂,软软的,和她人一样。
顾今月却与他的想法相悖,她听出来嬴风并不是非要这个孩子不可,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嬴风见她神色稍霁,还以为自己一番话开导了她,故意长叹一声:“其实我都有点后悔让你这么快怀孕了。”
“什么意思。”她的声音还带着点哭腔,闷闷的。
嬴风凑到她耳边,暧昧的气音扑进耳朵里,痒得她忍不住颤栗。
“我要忍好久,”他还有点委屈:“我本来出门一个月都没碰过你,李大夫又说你要好好养着,叫我不要胡来。”
暧昧道最后变成了哀怨,“少则三月,多则到你生下来休养好为止,我都不能动你。”
说到后面,假意哀叹两声:“我真命苦,辛苦这么久好不容易过上了几天神仙眷恋般的生活,现在一下子回到从前看得见吃不着的苦日子,真叫人难以接受。”
他发泄似地重重锤了一下床榻,拳风带起床帐轻纱抖动,像是怕了他似的。
顾今月先是一愣,转过头去看他眼神清明,毫无狎昵之心、这才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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