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植了数年的继承人,就这么没了,怎能不让他心痛。
即便他再痴迷雪姬,可一个玩物的孩子,又怎能比得过他正统的血脉?
李莲心低着头,眼底一片猩红的恨意,声音却带着哽咽。
“大兄来了晋城,不论做什?么事,往何处去,从不与?我商量,更不让我跟随,我如何能护他周全?”
李玄如何不知这些,不过是愤恨找个出气?筒罢了。
还?要再骂,却见前方走来一个身?材魁梧的独眼汉子。
如此特殊的体貌特征,除了晋城城主慕容九天还?能有谁?
李玄一想到儿子就是在对方的地盘上没的,更是迁怒到其身?上,横竖是看不顺眼。
慕容九天上来后?,冲着李玄抱了抱拳道:“在下晋城城主慕容九天,请李家家主节哀。”
李玄没好?气?道:“死的不是你儿子,你当然可以?轻描淡写一句话了事。”
他贵为沱东李氏家主,堂叔公乃驻扎西塞的镇西将军,又有个族叔在朝中担任文?官一职,自然有这个底气?对慕容九天颐指气?使?。
慕容九天并未动怒,只是叹了口气?道:“我女儿被孙迁踢断两根肋骨,敲断左手五指关节,伤及肺腑,差点就要与?贵公子黄泉做伴,李家主的心情,我能理解。”
李玄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眼睛瞟了一下李四海。
那小厮赶忙上前道:“确有此事,慕容小姐如今还?在医馆躺着,动弹不得。”
李玄闻言,原本?心里的怨怼也?总算轻了几分,但想到儿子如今就躺在那冰冷的棺材里边,忍不住又一口气?冲上来,骂道:“这个孙迁到底想要干什?么!为何要伤了你我的孩儿?”
慕容九天摇头道:“此人性格暴虐无常,据说三年前在抗击北蛮时失踪了,生死未卜。没想到他三年后?竟然回来了,竟对贵公子做出这样的事来,实在让人费解。”
李玄冷哼道:“失踪三年又回来,不去跟皇帝请罪,怕不是投敌了吧。”
也?就李玄仗着自己的身?份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围观的人不禁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李玄心情不好?,不愿再与?慕容九天多言,吩咐先将儿子灵柩抬回在李家在晋城的小院,最?后?把李四海叫了进去。
李四海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讲李文?通和孙迁认识的这些事情挑着说了一遍。
“混账东西,你怎么不拦着点,让你家公子跟这种人混在一起?”
李四海战战兢兢道:“对方毕竟是镇南将军,大公子想到家主交代的事,便有心与?他结交,谁知道他竟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公子去许家参加寿宴,你为何不跟着去服侍?”
“是大公子和镇南将军不让我跟着,由镇南将军扮作?公子的随从!”
李玄气?道:“混账东西!定是那孙迁看上了通儿,才出的这种馊主意,想趁你们不在的时候趁机玷污他!”
李文?通外形英挺,能让给?孙迁这等变态看上,在李玄看来,并不足为奇。
只是当自家儿子成为受害者的时候,他才会如此愤愤不平。
“这个孙迁,我沱东李氏与?他势不两立!”
“立即传信给?西塞和京都那边,将孙迁所?为告知,让两位叔伯为通儿做主!”
“是!”
……
茶馆。
包厢内,董芸冲着眼前的男子道:“此处并无外人,张将军不必拘礼,请坐吧。”
张孝师这才撩袍端坐,与?她汇报溿阳的情况,更是一脸喜色道:“公主,自从有了晋城的低价盐,溿阳一带百姓的日子总算是好?过了一些,末将心中也?是不胜欢喜。”
董芸点了点头,“新农具是否已经?分发到百姓手中了?”
“已经?全部发放了。”张孝师回答,“农具坊也?已竣工,正在紧锣密鼓地打造新农具。等到年底,进度应该不会落后?太多。只是……”
“有何难言之隐?”
张孝师面露尴尬,“晋城推行的这些政令,末将手下的官员们学识有限,虽然已经?很努力去推广了,但总有疏漏,导致问题频出,着实有些手忙脚乱。”
董芸淡然一笑,宽慰道:“无妨。你此次返回溿阳,我会派一位得力干将与?你同行。她对新政了如指掌,有她相助,溿阳的疑难杂症定能迎刃而解。”
张孝师闻言大喜,急忙起身?致谢。
“末将一介莽夫,处理政务确实力不从心。您能赐我贤才相助,简直如久旱得甘露。敢问公主,这位能人是?”
“夏相的长孙女,夏寻雁。”
那日张孝师与?白愁参一起去大柳树村接的董芸,彼此有过一面之缘。
在这之前,张孝师并没有跟女官打过交道,连董芸这样的上位者也?少有,一听说是派一个女子过去,心里下意识地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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