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此时空无一人,所有胜利的荣耀和失败的耻辱,转眼都像风中的轻烟般消逝无踪。
我的心里忽然有些空虚。我适才拼了性命般的要在天翊面前做一个胜利者,可是他对我的输赢却似乎毫不在意。我不知道,我是应该为此感到高兴还是悲哀?
翼若将军道:“请夜川公子上台比试——”
夜川慢悠悠站起身,慢悠悠走上擂台,在擂台上气定神闲地站住,扫视了一眼西侧台下的人群道:“让神英以下的一起上来吧,直接空中比试岂不省事?”
翼若将军似乎皱了皱眉头,言语中压抑了三分薄怒道:“夜川公子未免太过自信!”
夜川唇边挑起一抹揶揄的笑,道:“我只是不喜欢浪费时间而已。”
翼若将军冷笑道:“你可知道,倘若你打不赢,便只能作为一个普通军士编入军中。你就不怕输了有辱你‘人族第一勇士’的名号吗?”
夜川淡淡道:“第一,我不会输;第二,名号之类对于我向来不算什么。”
翼若将军高声道:“好,既然如此,请神兵、神秀、神羽、神卫、神辅、神渊六阶勇士一起上台与夜川公子比试——”
夜川不再说话,转眼踏上飞剑凌空而立。
六位羽族勇士分别从六个方位包围了夜川。
夜川淡淡扫了一眼六人,黑色的袍袖一展,一股飓风卷起,六人中的四人被风吹得向后退了数丈,另两个却迎风出箭,一箭射向夜川眉际,一箭射向夜川胸前。
夜川身似飞鹞,剑如流星,轻轻一闪便躲过了两支箭,并顺手在箭身上一敲,两支箭顿时断为四截。四截断箭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向适才被风吹得后退的四人飞去。
没有人看得清那四支断箭是如何射中四人的,人们看到的只是四人转瞬间自空中跌了下来。
四支断箭堪堪打中四人穴位,其力度与分寸,刚好使四人失了力气而又不致受伤。
我不由叹了口气,我即使能在顷刻间将四人击败,却很难保证兵不血刃。
转眼间,擂台上空只剩下两名羽族勇士。
我本以为夜川如此精悍的功夫,定能引得台下欢声雷动。可是我错了,此刻,台下静悄悄的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喊出一声“好”字。
翼若将军不易觉察地蹙了下眉头,长老、祭司与丞相紧抿双唇,眉尖深锁。唯天翊依然面带微笑,气定神闲。
擂台上空的神辅勇士与神渊勇士,此时打得分外小心,在夜川两丈开外左右盘旋,伺机而动。
夜川脚踏飞剑,玄衣飘飘,屹立不动。
双方僵持良久,神辅勇士终于忍耐不住,回身提膝六矢连发,凌厉地射向夜川四肢与胸腹之间。
夜川以快捷无伦的手法去抓那箭矢,那箭矢却触手化为一团光气,瞬间无形无迹。
想是那神辅勇士畏惧夜川回掷之力,是以以真气为箭,若是射中对手固与真箭无异,若是不中,亦不至被对手接住回掷伤己。
当神辅勇士箭化无形之时,神渊勇士亦突然发难,数百支红如血色的箭突然铺天盖地般射向夜川。
夜川在红色箭阵中快速旋身,袍袖上下翻飞,击落红矢无数。
那红色的箭落在地上,却全部化作点点殷红的血。原来这神渊勇士为了取胜,竟不惜以血为箭。
这酷烈的场面看得我心惊肉跳,这是伤人一千自伤八百的打法,倘若适才与我对阵的那位神渊勇士也使出这种打法,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赢得手中的神渊勋章。
紧紧攥着手里的神渊勋章,心下一阵黯然。我要何时才能修得像夜川一样,身在空中而不减丝毫武功法力呢?
四野无声,落矢如雨,血花纷飞……擂台上的残酷有时真不亚于战场,但输赢依然很快分定。
羽洛照例飞上擂台为受伤的人疗伤。夜川独自站在空中,仿佛一朵凝固的乌云。
翼若将军脸上不复笑容,只用复杂的声音说道:“请神英勇士敛云上台与夜川公子比试——”
那个一身墨蓝色衣服的女子展开银翼飞上高空,曾经镇定从容的面容上,此刻分明掩藏着一丝慌乱。
两个人谁都不肯先出招,两个人同样在空中凝固了般站着不动。
分明是丽日晴空,给人的感觉却似乎风雨欲来。
夜川仿佛动了动唇角说了句什么,敛云的竹色短箭蓦然从掌中发出,夜川却不躲不闪,任那短箭钉入自己肩头。
黑色的衣襟上看不出鲜血涌出,却已见夜川自空中跌落。
我讶然地张大了嘴巴。虽然夜川赢了敛云也改变不了我败在敛云手中的耻辱,可是我却无论如何不敢相信,他会这么容易败下阵来。
但我随即明白,夜川只不过要与我得到一样的军阶,以便居住的地方离我近些而已。
他当然不是为了我,我固然用不着感激,却不知为何感觉鼻中酸酸的。
翼若将军冷声道:“夜川公子,你为何有意相让?看不起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