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我没有推开小院的门,而是在风雨中走向了仙泪湖畔。
沿着仙泪湖,从最初来到积羽城时遇见天翊和羽洛的地方,慢慢向西而行。在仙泪湖将近西北角的地方,我停了下来,倚靠着一棵参天巨树,静静遥望王宫的方向。
噼噼啪啪的雨点从树叶上落下来,打得我满身狼狈,我却全不在意。
王宫的阁楼上有一星灯火,那是未眠的天翊吗?此生的缘分,真的就这样走到了尽头吗?
多少心事,不能当面说给你……我们的故事,未曾开始,却已将要结束……
你可知道,我曾怎样深深地思念过你?你可知道,你的笑容曾点亮过我多少孤寂的长夜?你可知道,幻想中有你陪伴的岁月是怎样温柔静好……
我等了你五百年,念了你五百年,盼了你五百年,梦了你五百年——而当我终于走近你身边,你的身边却已经有了别人……
纵然有绝世的美丽,纵然有倾城的容颜,纵然魅惑得浮世苍生……此生不能共你相伴相偎,又有什么意思?
我伫立良久,泪眼模糊,黯然转身。
仙泪湖上,婷婷的荷花早已落尽,曾经飘满湖岸的嫣香亦已不闻,唯余枯色的荷叶在风雨中东倒西歪,像一个个喝醉了酒的人。
雨打残荷,一湖零乱……
一阵雷声滚过天际,一道闪电紧跟着雷声劈下。闪电落在湖面上,乍然明亮的湖面上突然映出一个黑色的影子。
是怨灵?我心中一凛,赶忙擦干了模糊的泪眼,循着影子映来的方向望去。但见一个粗壮的男子,负了件青色的东西,正鬼鬼祟祟地向惊鸿岭的方向疾窜而去。
看样子不像怨灵。我松了口气,却又担心地想道:莫非有盗贼趁着风雨之夜偷东西?且看他到哪里去——
心中寻思着,我迅速而悄无声息地跟上了粗壮的男子。
天翊说,因连年征战,国库空虚,军中的俸禄有时候会发得不及时。看前面奔跑之人,分明是军士的模样。莫非因家中困难盗窃财物?无论如何,不能让军中蒙受损失。
打定主意,我借着树木的掩护紧随男子向前疾掠。然而奇怪的是,男子并未窜向村子,反而径直上了惊鸿岭。
我这段时间天天到惊鸿岭上练习飞行之术,知道惊鸿岭上下左右并无人家,却不知那男子到惊鸿岭上意欲何为?
那男子看起来粗大笨拙,身法却毫不迟滞,虽然负着东西,却不一时便登上了惊鸿岭的最高处。
惊鸿巅,无底深崖之畔,男子立定了步子,慢慢转过身来。
天际又一道闪电划过,我吃了一惊,发现那男子竟然是我妖族的黑杀。
这黑杀与我虽是同族,但自我在擂台上伤他之后,他一直不大肯与我言语。此时于此地看到他,我不由惊呼出声:“黑杀,你在这里做什么?”
听到我的声音,黑杀的脸猝然间变得煞白。
我从躲避的树后一纵身掠至黑杀面前,奇怪地道:“黑杀,咱们妖族男儿,向来行事堂堂正正,几曾干过偷鸡摸狗的勾当?你若是有什么困难,只管告诉我便是,只要我能做得到,一定会想办法帮你解决。你把这偷来的东西立即还回去,我不告诉任何人。”
黑杀没有说话,只是一动不动地凸着眼睛望着我。我把目光移向黑杀背上的东西,却发现那东西动了起来——竟然是一个人。
我倒抽一口凉气,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指着黑杀背上的人道:“你……你……”
“既然给你发现了,那也说不得!”黑杀忽然一咬牙,放下了背上的人道:“雪颜,咱们同为妖族,你若装作没看见,咱们便就此别过。你若是定要多管闲事,那咱们便在此决一死战——”
看了看黑杀放在地上的人,身形窈窕无比,耳畔白翎如雪,只是一张脸被漆黑长发整个遮住,看不清模样。但想来定是一个十分美丽的羽族女子。
我鄙夷地对黑杀道:“你若喜欢上一个人,用心对她便是。这样强行将她带走,纵使得到她的人,亦得不到她的心。”
黑杀狂躁地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走是不走?”
“不走!”我毫不含糊地道。
“那就别怪我不念同族之谊了——”黑杀手中化出似斧非斧、似戟非戟的黑钺,劈头盖脸向我砸来。
“黑杀,你定要逼我出手吗?”我侧身避开一步,化出白羽剑指着黑杀道。
“不是我逼你,是你在逼我。今夜我一定要将她带走,谁拦谁就得死!”黑杀丧失理智般恶狠狠地说着,再次用武器砍向我的喉间。
我纵身后掠,念在同族的情份上,忍着怒气道:“再给你一次机会,放下这女子立即离开——”
“想都别想!要么杀了我,要么让我将她带走——”黑杀说着,又刷刷舞动黑钺欺近我身前。
我眯了眯眼睛,不再与他言语,轻挥白羽剑向他周身刺去。
因并未想要取他性命,是以不曾用阴阳夺魄轮,且出手间只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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