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他无法相信,自己的师父,如?何能够说得?出这般决绝,这般冷酷的话语?
夏初儿?也知道,这并不是一个需要?自己去回答的问题,因为令狐冲从来都?没?有?当真怀疑过这句话的真伪,所以他当然不需要?一个当真的答案。
他这般问,只是因为他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件事。
毕竟这几乎是一件彻底颠覆他过去二十年人生的事情。
夏初儿?默然。
对这件事情无法接受的又何止令狐冲一个人?夏初儿?在第一次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只觉得?难以接受。
不过她难以接受的,是岳不群身为华山剑派掌门,赌品居然如?此之差!他们明明约好了,岳不群赌输了,就要?在英雄令里写?夏初儿?那日所讲的话,然而岳不群满口答应,一转头,却立刻让令狐冲成为了众矢之的。
一想到这一点,夏初儿?就不开心。
她向来很?喜欢和?人打赌,她和?陆小凤打了那么多?次赌,甚至于直接在赌约里让陆小凤包了她大半年的早中晚餐,还要?兼任导游,陆小凤也从来没?有?说过半个“不”字。
她只以为人人都?会像陆小凤一般言而有?信,却没?想到,人称“君子剑”的岳不群,居然一转头就把赌约故意忘得?干干净净。
夏初儿?皱眉。
这“君子剑”三个字未免也来的太过于容易了吧。
亏她那时候还反复提醒岳不群,让他记得?自己“君子剑”的名号。
不过楚留香对此倒是毫不意外,于是夏初儿?更加沮丧了。
她只觉得?自己大概永远都?赢不了楚留香。
无论在任何方面。
不知过了多?久,令狐冲忽然从床上猛然站起来,立刻道:“我要?回华山!我要?去找师父!”
他说完之后,便抬腿就要?往门外跑。
夏初儿?一愣,大声道:“你要?去哪里!你已经不再是华山的大弟子来!”
若说他和?华山还有?任何一点关系……那便有?且只有?“华山弃徒”这四个字。
但是夏初儿?不想这么说。
这太伤人了。
令狐冲只是摇头道:“师父只是对我产生了误会,一时生气,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只要?我去找到师父,只要?我把误会解开,师父就会让我回到华山……”
夏初儿?打断道:“岳不群是一个做事情很?冲动的人吗?”
令狐冲一愣,诚实道:“不是。”
岳不群当然不是一个做事情很?冲动的人,甚至于,他是一个与冲动截然相反的人。
岳不群做任何事情,都?向来是深思熟虑,一定?要?百般思考其中的利害关系,才会做出最后的决定?。
相比之下?,反倒是宁中则做事说话更加像江湖儿?女,她总是快意恩仇,随心而动。
若说岳不群这辈子做过有?且只有?一件当机立断的决定?,那便是,收林平之为徒。
而他对待其他人,从来没?有?过例外。
“一个做事情从来都?是深思熟虑的人,难道会忽然之间性情大变,当真如?你所说,被误会蒙蔽,一时生气?”
夏初儿?轻声道:“令狐冲,你应该知道这一点。你的师父……不,应该说你的前任师父,他早就已经想要?把你逐出师门,恐怕这些说辞,他都?已经在心里排练过无数次了。”
令狐冲沉默的站在原地。
夏初儿?继续道:“你若要?去找你师父,你当然可?以去。你现在走出这扇门去,没?有?任何人会拦你,因为你是盈盈的好朋友,所以你想去哪里就可?以去哪里。”
“但是盈盈呢?”她专注的看着令狐冲,认真道:“她现在有?危险,但是她在明知道自己有?危险的前提下?,却还是在思考着你,挂念着你。”
“你不是想知道盈盈留下?的那封信吗?”夏初儿?将自己身上的那封信递给?令狐冲,道:“在这里。”
令狐冲接过那封信,快速的读完。
他惊讶道:“盈盈,要?你们带我去少林寺?”
“她真的很?在意你。”夏初儿?轻声道:“所以你也要?在意她,你被赶出华山这件事既然已经发生,那么就算日后你当真重?新回到华山,所有?人也都?会记得?这件事。你永远都?洗不脱你的罪名!”
令狐冲愣愣的看着她。
她用了“罪名”这个词。
因为结交邪魔歪道,被逐出华山,这似乎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在任何一位名门正派眼中,都?只会觉得?他罪不可?赦!
这当然是一种“罪名”。
但是与盈盈结交,怎么能算作罪名?她是那么可?爱又善良的一个女孩子,她对他恩重?如?山,他也喜欢待在她身边的感觉……
这般心意相通的两个人,自然本该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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