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坐在床上,确实没在哭了,只是通红的眼眶和苍白的皮肤对比起来太鲜明,倒显得像是有人欺负她一样。
她抬起头,朝这边看来,五条悟有些不自在,但还是走过去,咳了一声:你好啊,新同学。
新同学?
你征了一下:什么?
你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吧?不如留在高专好了,白发少年很直接的开口:那一片已经全部倒塌了,基本上都死完了,也就你还活着。
你知道的
没有人比你更知道了。
你亲眼目睹了那一幕,倒塌的建筑压碎了她的身体,她还是努力的伸着残缺的手,无力的让你快跑。
然后是怪物一声嘶吼,妈妈就像失去了灵魂,软嗒嗒的塌了下去。
你低着头,咬着牙,没有哭,努力保持着镇静:只有我?
你住的那一小片是只有你啦,稍微远一点的地方也活下来了几个,不过加在一块也不超过十个手指头。
这么惨烈啊
你低着头不出声,目光沉默的注视着手心中那根带着戒指的细长手指,过了很久,才慢慢的开口:咒灵还有高专留下来,是什么意思?
啊这个解释起来可就复杂多了,少年倒会椅子上,大摇大摆的翘起二郎腿,另一只手懒懒的摊开: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五条悟,是你以后的同学。
夜晚。
洗澡,穿睡衣,门外咚咚咚被敲响,五条悟把擦头发的毛巾挂在脖子上,然后走去开门。
哟,忙完了?
夏油杰没进来,只是站在入口处,从浸着褐色液体和灰尘的衣物上来说,大概是刚到学校,连自己宿舍都没进就来找他了。
五条悟说:好脏,你不要进来了。
看起来同期很想一拳头锤过来,但深呼吸一口气又忍住了:那女孩呢?
你说新同学?
人家愿意成为咒术师?
为什么会拒绝?她还有地方可以去吗?
你当着她的面也是这么说的吗?
对为什么这种表情看我?
什么啊,谁会当着人家的面说这种话?没被揍一顿真算这小子运气好。
会被讨厌的吧?夏油杰说:你不是还挺喜欢她么?
会被讨厌?五条悟对此十分不以为然:怎么可能,她肯定喜欢我,我救了她哎。
这种自信他一时间有些无话可说,但是人的悲喜并不相通,就像他此刻的无言五条悟完全感受不到一样,他只能听面前人继续说道:
再说,只是好奇,好奇!也该庆幸我的好奇心吧?要不然今天不是彻底的大灾难吗?
这倒是夏油杰没有反驳,如果不是五条悟嚷嚷着非要去附近看看,恐怕今天一个人也活不下来。
连咒力等级都鉴定过了哦,五条悟说:超级厉害呢,至少可以分到一级。
夏油杰这下是结结实实吃了一惊:她才刚觉醒吧?
所以说超厉害啊。五条悟说:马上就赶上你咯。
拜托夏油杰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你也是一级咒术师吧?
要赶上也是两个人一起赶上,怎么只有他被赶上啊?
哈?下一次等级测试我肯定是特级啊。
噗嗤真有自信。
你是想打架吧?
砸过来的饮料罐隔着无下限滑落下去,五条悟一把接住,挑衅的笑了一下:谢咯。
夏油杰啧了一声。
入学是好几天后的事情,听说是处理了丧事之后再过来,五条悟对此很得意,说什么我就说她会来高专之类的话,跟个喜鹊似的到处炫耀个不停,夏油杰感受不到喜悦,只想让他闭嘴。
入学那天,夜蛾校长在讲台上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她的名字,然后新生就在座位上站起来,她选的位置离他们都很远,在边上,有种不打算和任何人打交道的感觉。
鹿岛凛,夜蛾正道说:目前的评定等级也是一级咒术师,以后也是你们的同学。
说着,他的目光警告的略过五条悟:新同学初来乍到,大家要友好相处。
五条悟在下面轻轻的嘁了一声。
新同学有一双浅色的眼睛,有点像琥珀色,但又要比琥珀色稍微亮一点,但这种亮配上苍白的皮肤和缠在胳膊上的白色绷带,反倒有一种奇妙的脆弱和疏离感,特别是搭上她选的位置,显得这个人很不好相处或者说,不愿意和任何人相处,夏油杰撞了撞五条悟的椅子,低声道:你不是吹嘘说她很喜欢你么?
怎么人家座位选的这么远?
五条悟有些挂不住脸,恼怒的瞪了好友一眼:不是也离你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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