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乘风答不出来,她从来没这想过。
谢允谦叹了口气:“自祖父走后内阁迟迟无新主,六部没了阁老皆各怀心思,朝廷自是一片混乱,我理解他,也明白他的处境不易,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刘斐的案子你若是查得漂亮,处置得妥当,肃北一事我料想十有八九,你若是不想蹚这趟浑水,那案子该如何办便如何办。”
陆乘风明白他的意思:“多谢。”
谢允谦微微一笑,二人步出厅外,谢九霄正坐在不远处的人工湖旁,不知在想什么。
谢允谦笑说:“不必说这个谢字,九霄待你如亲人一般亲近,这一点倒是令我颇为惊讶,不过只要有他在,陆家与谢家便有情谊在。”
陆乘风淡淡一笑,她与谢允谦的想法几乎一致。
临走之际,谢九霄送她出府,二人沿着谢府路径慢慢散着步,谢九霄没问她与谢允谦谈了什么,只说着些闲话,他对自家路极为熟悉,倒着边走边说:“这两日三娘研究了新糕点,待她做出来后我带去给你尝尝……”
十一已至中旬,深秋的夜风泛着冷,她的手指有些冰凉,闻言笑笑道:“好。”
“我知你不爱甜食,不过三娘说不算甜,而且是用野蜂蜜做的,就是图个新奇。”
“好。”陆乘风应声,顿了顿,提醒道:“好好走路。”
谢九霄弯着眉眼:“我可熟了,摔不着的。”
回到府中沐过浴后,陆乘风披着衣裳坐在书桌旁,静静思索着谢允谦说的刘斐一案。
陆乘风曾以为这不过是件普通案情,如今被赋予了某种可能,她不得不深思起来。
如果谢允谦的猜测是真的,皇帝存心试探,他想要自己给他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呢?
她倚在一旁,看着窗外已经光秃秃的梧桐树,陆乘风亲眼见证这棵树经历了春夏秋,如今叶子枯黄飘落,也暗示着冬季就要来临。
真快啊!
她内心暗暗感叹,冷不丁六月飞落至窗旁。
陆乘风将信笺取下,想也不用想会是谁写来的,她没想到当初喂养这只鸽子,如今却被谢九霄用来干些无聊之事。
想着少年写信时的模样,陆乘风不自觉带了点笑,将信笺展开,笔迹果然如她所想。
到了吗?
陆乘风提笔回信。
到了,天色不早,早点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陆乘风熄灯时,六月带着回信回来了,陆乘风脱鞋的动作一顿,还是前去打开来看。
好。
第二日一早,陆乘风乘车去了镇抚司,还未到门口便被阻了去路,青枫皱着眉道:“主子,过不去了,这大门口跪了好多人。”
陆乘风便下了车,自个徒步往前进了镇抚司大门,她一来就有人立刻通传汪宁,陆乘风并没有等太久,汪宁很快便来见她。
陆乘风语气随意道:“我听说遂东甘州刘家一案是由你审查。”
汪宁这一段时间为这事忙得焦头烂额,应道:“确实是镇抚司负责在查。”
陆乘风打量着镇抚司内的景物,道:“情况如何?”
汪宁垂手:“属下正欲为此去找大人,刘斐一案前前后后拖了半个月,刘家谋逆案罪证确凿,不过刘斐乃是知州之职,判刑需得大人过目。”
陆乘风轻轻挑眉:“审完了?”
“昨夜刚刚审完,刘斐画押认罪。”
陆乘风闻言笑了笑,转过身说:“认罪书呢?”
汪宁命人取来刘斐的认罪书,陆乘风看完,抬眼道:“带我去见见人。”
“这……”
汪宁犹豫一瞬,陆乘风已经跨出门去,他别无他法,只得跟上前去带路。
镇抚司的诏狱是燕京出了名的,其中烙刑鞭刑等等更是狠辣无比,但凡进过这里的人不死也要半条命,陆乘风毫无意外见到了伤痕累累的刘斐。
诏狱无明显亮光,潮湿与阴森充斥着人的视觉与感知,她站在牢门外,命人打开门。
刘斐一身遍体鳞伤,囚衣身上血迹斑斑,听到动静抬了抬眼,只看到一节青色衣袍,他微弱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陆乘风知道他还有一口气死不了,瞧了一会,转身对汪宁道:“就是这样招的?”
汪宁道:“诏狱的规矩向来如此。”
陆乘风忽然就明了谢允谦口中的该如何办就如何办是什么意思了。
陆乘风说:“好,我姑且算他不是屈打成招,不过你要如何安抚外头跪着的那些甘州书生?”
汪宁神色犹豫:“不过是一群书生,待他们见到刘斐的认罪书,认清他面目后自然会离去。”
陆乘风面无表情:“如果他们要求见一面刘斐呢?”
汪宁皱眉,道:“朝廷重犯怎可轻易见得!”
“若外面跪着的是刘斐家人,朝廷重犯见不得这个理由尚且可用,可外面跪的是从遂东一路跟来的甘州书生,其中还有颇受遂东百姓尊重的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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