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程颐道:“我还以为你忘了。”
陆乘风说:“我确实不记得,当时不知你姓名,不过一面之缘而已。”
谈程颐点头:“是一面之缘,已足够我记很久。”
陆乘风闻言笑了笑,重新端起茶:“你既开诚布公的说,那我也不拐弯抹角,我不信你所谓的爱慕之情,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会突然有此言论,但我不接受,当然,我们是朋友。”
谈程颐无奈笑:“……你比从前更难以靠近了。”
陆乘风淡淡道:“难以靠近?听着有点抱怨。”
“是有点不甘心,不过除开这些个人情感,你一路走到现在,为的不是陆家吗?”
陆乘风动作顿住。
谈程颐收起笑意:“若我是你,家族覆灭战地惨败,在一切不争事实面前,万念俱灰的境地,常人根本没勇气活下去。”
陆乘风笑:“不过是苟延残喘怕死罢了。”
谈程颐也笑:“带领两千骑兵就敢迂回整个大漠追击敌军的陆乘风,绝不是贪生怕死之徒。”
陆乘风目光如炬:“所以呢?”
谈程颐道:“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我以及整个谈家。”
“你拿谈家来做筹码,这条件确实诱人,不求回报?”
谈程颐笑得随意,颇有几分漫不经心:“求啊,怎么不求,求你。”
陆乘风沉默半晌,缓缓笑起来:“这是个不错的买卖,明天我给你答复。”
谈程颐眼睛亮光一闪:“好,我等你答复。”
谈程颐刚走,青枫就忍不住进来,担忧看着她:“主子,你真的打算与谈家结亲?”
陆乘风神情看不出喜怒:“为何不行,谈程颐今日的提议,便是我一直顾虑的问题,倘若肃北一事确实有内情,真能凭我一己之力翻案吗,陆家未倒前我有整个肃北做靠山,如今我一无所有。”
青枫不赞同道:“……可也不能这样搭上亲事啊。”
陆乘风笑笑:“一桩亲事而已,他图他所图,我谋我所谋,有时候身在当中,才更能看清局中情势。”
青枫看出来了,她是真的不在意,不在意是薛逢还是谈程颐又或者是旁人,如今只要对之有利,她便会毫不犹豫加以利用。
青枫于心不忍,见劝不动人,脑子转了转退了出去。
惊雨
雨下了起来。
入夜后园子归于一片雨幕中,屋内点着灯,陆乘风正在写信。
刚刚初冬,燕京入夜已经很冷了,青枫弄来一个火炭炉让她挨着边取暖,火炭炉上放置着一个小铁壶,里面温着酒,方便陆乘风自行斟倒,她写了满满两张纸,随即搁下笔,放到一旁等字迹干。
夜还未深,陆乘风拿起小铁壶倒了一杯,浅浅抿了一口,酒香醇厚又温热,整个人都舒展起来。
房门忽然砰砰被敲响,陆乘风以为是青枫,不疑有他打开门,随即愣住。
门外谢九霄一身湿漉漉,显然淋了雨,脸色极其的难看,雨珠沿着衣袍滴在地上。
“出了什么事?”陆乘风沉下脸,赶忙让人入内,她关上门,回过头打量谢九霄:“怎么淋成这副模样?”
谢九霄紧紧抿着唇,死死盯着她,没说话。
陆乘风顾不上他的奇怪,转身拿了干巾给他勉强擦着雨水:“到底怎么了?淋成这德行一句话也不说,哑巴了?”
谢九霄哑着嗓子:“……你要和谈程颐定亲?”
陆乘风哑然,说:“你怎么知道的?”
“是不是?”
陆乘风退后一步,用奇怪的眼神看他:“是。”
她疑惑的道:“你半夜冒着雨过来,就为了这事?”
谢九霄没说话,默认了。
陆乘风不知说他什么好,将人按到炉火旁,翻着柜子想要找件什么给他御寒,边说:“你真是太胡闹了!十三呢?就没看着你?”
谢九霄脸色变得苍白,眼直勾勾跟着她走,陆乘风找到一件崭新的白色斗篷,捧过来给他披上:“我让……算了,我去厨房煮完姜汤,你好好待着。”
陆乘风说完就要出去,谢九霄猛然站起拽住她手臂,尽量十分克制道:“……我有话要说。”
陆乘风沉着脸:“有话等一会再……”
“就现在说!就现在……说……”
他脸色染起一层薄薄的红,陆乘风皱着眉收回手,安静看着他:“……好,你说。”
谢九霄张了张嘴,屋外闪电作响,炸开一道惊人的亮光:“……我……我不喜欢谈程颐。”
陆乘风失笑:“我知道。”
她只当谢九霄厌恶人到了极点,想了想,说:“以后……”
谢九霄却像鼓起了什么勇气一般快速打断她:“不能与他定亲!”
他说完无意识重复了一遍:“……不能……”
陆乘风显然不赞同,她自有自己的考量:“这件事没有什么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