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乘风不懂玉,她想了想,备车去了趟胡府。
胡荣端详了许久,神情惊讶道:“这是哪来的?”
陆乘风老实道:“是从宿王府里搜出来的,几日前有人想盗走此物,被我识破了。”
胡荣面色沉下去:“宿王府……”
陆乘风见他神情不对,道:“胡伯伯,这枚玉佩你认识?”
胡荣点头,神情看着十分凝重:“这是先帝之物,后被赏赐安阳公主。”
听到这个名字,陆乘风不由自主蹙起眉:“安阳公主?秦若薇?”
胡荣点头。
陆乘风道:“那这就奇怪了,这枚玉佩是蒙府的人去盗的,可出处却在安阳公主身上……”
陆乘风不由得沉吟,大胆猜道:“难道蒙括与安阳公主之间,有什么?可这和宿王又有什么关联?”
陆乘风陷入一阵沉思。
她揣摩着皇帝的话,好好查?放开了查?皇帝莫不是知道什么,想要借她的手翻开?
陆乘风不排除这个可能,甚至越想越觉得如此,可一个是禁军统领,一个是长公主,身份都不是一般人,若在无确凿证据下根本轻举妄动不得。
这哪里的好差事?这分明是块烫手山芋啊!
有些无从入手,入夜之后,陆乘风翻着从禁军辖处调来的当值记簿,大海捞针般找着,三更天后,卓三回来了。
陆乘风合上册子,说:“如何?”
卓三说:“第二列书柜的经书是开关,地下藏了一间暗室,我进去了,都是往来书信,我取了两封,料想他一时半会不会发现。”
陆乘风接过卓三带回来的两封书信,展开来看,不得不说卓三是真的很会挑东西,半晌后陆乘风眉眼冷然:“我又看走眼了,还以为她真是个爱慕谢九霄的小姑娘,没想到她竟比秦勉还能耐!”
卓三说:“主子,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陆乘风沉思片刻,说:“你立刻去把季礼按住,眼下玉佩的事已走漏了风声,我怕他小命不保。”
陆乘风的顾忌在一个时辰后得到了验证,当卓三赶到京郊竹舍外,屋内熊熊大火,伴随着一声轰隆巨响,整个竹舍瞬间被夷为平地。
敲锣
陆乘风没能看住季礼,也不知道二次审查那女子松口没有,重新去了一趟镇抚司。
诏狱的名头在燕京响当当,女子显然已经被施过一圈刑罚,伤口皮开肉绽,血淋淋的狼狈又血腥。
她被铁链捆住四肢,冷沉沉盯着二人,说:“就这点东西能吓着谁?”
陆乘风见她明明伤痕累累却依旧这么硬骨头,不由暗暗惊奇,道:“你倒是令我刮目相看,没想到从逍遥市买卖来的奴役竟然这么忠心耿耿。”
女子听闻冷哼一声,盯着人不说话。
陆乘风起身,在她面前来回踱着步:“你们这种自认义气的江湖人士,普通刑罚对你们没用,刀口上混日子的人更是不怕死,倒是好血性。”
女子冷哼一声,并未理会她的话。
眼下季礼随着竹舍消灭,单单凭借两封信根本不能定谁的罪,陆乘风必须想法子撬开眼前这个人的嘴。
可看她一副宁死不屈被打成这样。
陆乘风皱着眉坐回去,朝汪宁道:“还是什么都没说?”
汪宁显然也是第一次遇见这么硬骨头的,说:“什么也没说,连名字都没问出来。”
陆乘风摸了摸下巴,说:“真是奇怪。”
汪宁想问哪里奇怪,又见她神情思索,想了想还是噤声。
陆乘风眯了眯眼,说:“吏部那边也没线索?”
汪宁摇头。
若想知道她的来历,看来得去一趟逍遥市。
陆乘风说看了一眼人,说:“看好人,别打死了。”
“是。”
青天白日逍遥市便如同废墟一般荒凉,陆乘风依照记忆来到那所木棚前时,正是黄昏时分,少女穿得破破烂烂,蜷缩在草棚里,身上盖着满是补丁的被褥。
许是察觉到有人走近,柳小小很轻的睁了下眼,然后又沉沉闭上。
陆乘风皱着眉蹲下,伸手一探:“病了?”
柳小小有气无力打开她的手:“滚开!”
这丫头可真是精力旺盛,病着呢还有力气骂人。
陆乘风张望了一圈,说:“就没人管你死活?”
她恨恨睁开眼,怒瞪着陆乘风:“给我滚开!”
龇牙咧嘴的。
陆乘风站起身,四周寒风呼啸侵袭着这里荒芜的一切,冷意掩盖不住,这棚子根本没法住人,更何况还是个发着热的病人。
陆乘风不知道她以前生病是不是就这么自己捂着被扛过来的,想了想,又蹲下来,说:“我有事想问你。”
自然没人理睬她。
陆乘风盯着人瞧了一会,想了想,还是道:“逍遥市的千面阁,那儿应该有记录往来奴役人的名字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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