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乘风道:“本也罪不至死,况且流民一事也确实需要人手,虽说有地方官在,但他们人力有限,还有自己的事要做,安置流民一事若添上这些人手,最后也能给黑水寨众人寻个由头出牢笼。”
卓三一想:“这法子可行。”
她看模样心思全在这件事上,仿佛对邬炬登门一事毫不在意,又坐下来给蔡弄宁回信。
直到半个时辰后,院外传来吵闹声,近卫急匆匆来禀:“主子,邬将军在门口发了怒,说非要见主子。”
陆乘风将写好的信装进信封内,交给卓三,淡淡说:“请人进来吧。”
她跨出屋,迅速换上笑容,眼见园中面带怒色大步走来一人,迎了上去,露出几分笑容:“邬叔叔。”
卓三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迅速的变脸,有些不自然的低下头闷咳了声,随即镇定自若跟在身后。
邬炬见她笑容,气色笑了三分,想着这几日见不着人的憋屈,语气便忍不住重了起来:“你还知道叫我邬叔叔,我只当你不认我了呢!”
陆乘风笑道:“邬叔叔说的哪里话,实在是公务在身一时抽不开身。”
邬炬脸色微愠:“你这意思是怪我打搅你了?”
“乘风自然不是这个意思,邬叔叔怎么还同我这小辈计较呢。”
邬炬面色稍缓,在一旁坐下,很快近卫端茶上来,邬炬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这才不疾不徐道:“听闻你回来,还成了五城兵马总督,既回来怎么不去军营?整日呆在这府内作甚。”
陆乘风端着茶:“刚刚回来不久,处理了一些事,这才耽搁了。”
邬炬沉吟一瞬,看向她:“听说你剿了九原与庆城的匪寇,这事做得不错,不过魏鸿燃一事,是否处置得过于草率了?审也不审就杀,未免也儿戏了些。”
陆乘风垂着眼笑,盏中茶色酣香,水泽碧绿,陆乘风抿了一口,道:“魏鸿燃勾结庆城悍匪一事证据确凿,人证物证具有,他即是守备军的督军,我自有权利处置,邬叔叔是觉得我做的不对?”
邬炬道:“倒也不是怪你做得不对,只是——这魏鸿燃确实该死,但总该知会一声我们。”
好个我们。
陆乘风笑意盈盈看着人:“下次再有这种事,我一定提前告知。”
邬炬满意点点头:“今日来也无旁事,主要就是听闻你的消息,特地过来看看,你也该去军营看一看了。”
陆乘风说:“军营有几位叔叔在我放心得很,待我忙完手头的事再去也不迟。”
邬炬犹豫着还想要说些什么,陆乘风面露关切:“我听说邬叔叔来时身体不适,可有寻大夫瞧过?这病是个什么症状,居然好得这般快,哪家的大夫医术如此精湛?”
她这般正儿八经的关怀,邬炬心虚了一半,忙摆手道:“只是小毛病——”
话音未落,忽然脸色一白,身子也歪了歪,陆乘风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急忙扶上去:“邬叔叔怎么了?”
邬炬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疼,只当老毛病又犯了,摆手想要说话:“我——我——”
陆乘风急声打断他道:“卓三,还不快让人去请大夫!”
说完又对着邬炬道:“邬叔叔,我已命人去请大夫了,你且在府上安心住着。”
随即命人备下厢房,让人扶着邬炬去歇下。
大夫很快来了,邬炬坚持自己无病,只是一时累着了歇一歇便好,陆乘风自然不肯依,大夫一副神神叨叨的说他气血两亏需要静养不得劳神之类的话,开了方子抓药,邬炬稀里糊涂被人灌下汤药,直接睡了过去。
卓三送走大夫时,陆乘风正在院子里跟柳小小摆弄着风筝,她自小没玩过这东西,看着有些好奇,卓三上前道:“主子。”
陆乘风将线递给柳小小,说:“老实了?”
卓三道:“老老实实的。”
陆乘风左手负后,往院中一处新抽芽的梨枝走去:“让他好好歇几日,什么时候军营来了人什么时候让他好。”
她话中透着漫不经心的冷意,手拨了下绿意慢头的树枝,慢慢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不过是只出头鸟而已,没必要动干戈。”
于是乎晚上醒来的邬炬浑身无力,身上冷汗阵阵,食欲也提不起来,他一开始以为陆乘风暗中给他下毒,让跟随着自己来的护卫高恩悄摸请了个大夫,可新大夫一搭脉,诊断确实是劳累过度导致的气血两亏,需要静养,否则时日无多。
这一句时日无多可把邬炬吓坏了,哪里还顾得上怀疑陆乘风,立刻按时吃药歇息起来。
夜色悄然。
护卫送大夫出了小园子,二人刚走几步,廊下卓三带着柳小小等着,柳小小一手啃着一串玉米,一手执灯,朝这边看来。
高恩带着大夫上前,拱手道:“卓护卫。”
大夫跟着颔首。
卓三面色冷然,语气淡漠:“没露出什么破绽吧?”
高恩垂眼:“都依照你的意思说了,邬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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