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霄顿了顿,继续道:“你没发现吗?你总能不自觉的吸引旁人的注目,在燕京时是这样,在肃北亦然,那些人在背后非议陆家的事,言语上诋毁你、刁难你,可是他们又都想成为你,成为你这样的人。”
陆乘风内心的狂躁阴翳莫名因为这一番话退散,她怔怔瞧着人,半晌叹息,不得不佩服起谢九霄,他可真是太会安慰人了。
谢九霄朝人一笑:“我答完了,该你了。”
“恩?”
谢九霄认真发问:“那你呢?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陆乘风想了一会,道:“你猜。”
谢九霄沉吟片刻,说:“反正绝不会是第一次见面时。”
陆乘风笑了:“那时时机不对,否者我定会扭了你的脖子。”
谢九霄一噎,无奈承认这事她确实做得出来:“好吧,那是什么时候?”
陆乘风想了一会:“大概是第一次你抱着我哭的时候。”
谢九霄顺着她的话一想,不可避免想到了谢益的逝世,目光有几分怅然:“当初祖父突然离世,他平日里事务繁多,我嫌少能见他的面,虽是如此,他却最为疼爱我,一旦得了什么好物件,便差人送来给我玩。”
陆乘风朝人伸出手,谢九霄借着她的手上马,陆乘风踢马肚往前走,说:“你有一个好祖父,也有一个好大哥。”
谢九霄笑了一下,说:“我将来还会有一个好夫人,你答应了祖父看着我照顾我,可不能食言了。”
陆乘风恩了一声:“不食言,等肃北内乱扫清我们就成亲。”
谢九霄第一次听到她说起成亲一事,不免兴奋,不由将人拥紧了些:“不许骗人。”
陆乘风道:“我从不骗你。”
这路上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马儿漫无目的的走着,谢九霄抱着人,角度正好,不自觉在她耳垂处亲了亲,陆乘风扭过头与他在风里亲了一个漫长。
曾经在燕京不可一世的谢岑在心爱两字面前学会俯首,也让一向冷漠无情的陆乘风有了柔情,彼此成为对方的归处。
银钱
傍晚时分,梅园被清空,陆乘风三人去了平庸京郊外的难民落脚处。
肃北对于难民的接手安置工作持续将近月余,在财力、药力以及地方知州的大力配合下,惩戒了几名浑水摸鱼的犯事者后陆乘风并未太过追究,真论起来,地方知州的事并不在她管辖范围内,她并无权干涉,只是早年名声传外,纵使如此却依旧已能号令旁人罢了。
太阳渐渐落山。
几人刚下马,离得近的几名近卫率先围上前来:“主子,公子。”
三人翻身下马,陆乘风问道:“青枫呢?”
“在后草舍。”
三人便往后舍去,刚走两步,身后追上来一道脚步声,程瑶步子一顿,程明素一脸灰扑扑的,脸色带着几分憔悴,有些怯怯的叫了声姐姐。
程瑶这一犹豫,陆乘风与谢九霄已经绕过草舍,她索性走上前去,上下打量了一眼,笑说:“长大了。”
姐妹二人相差四岁,却已整整四年没见过面,程瑶成日呆在营里,程明素游历多年,今年才回肃北,便赶上了陆乘风安置流民一事,连家都没回便跟随城中大夫帮手。
程明素对这个姐姐素来敬爱有加,得她一句关心不由自主笑起来,程瑶看着满地对方的汤药碗,满意点点头:“看来医术也有所精进,爹爹应当很高兴,这边的事已经差不多结束了,你也该回家看看了。”
程瑶说完抬步就要走。
“姐姐等等!”
程瑶回过头。
程明素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说:“这是我自己研制的伤药,对外伤效果颇有效果,姐姐常年行军打仗,免不了受伤。”
程瑶盯着她手里的瓷瓶,伸手接过,没再说什么。
程明素目送人走远,这才重新返回灶火旁煎药。
程瑶转过草舍,青枫已经合上了记账的册子:“昨日运来的草药有剩余,粮食也够,再加上预计拨发的银两,这一个月总共花了八万三千七百多两,每一项都详细记着呢。”
陆乘风接过册子,看了眼面上的账本二字,看也不看,说:“比我原先预计的情况还要快,明日平庸城便接纳这群百姓进城,至于能不能找到营生的活,那便得靠他们自个了,九原京郊的草舍没拆吧?”
青枫道:“没拆。”
陆乘风点点头:“届时这里的也留着,生活讨不下去了,这个好歹也是个落脚处。”
青枫点头,余光看见程瑶走过来,下意识往后一退。
程瑶见状颇为奇怪:“怎么回事?一年多不见怎么一见我就朝后退?”
青枫自觉自己反应过激,颔首点头:“程姑娘。”
程瑶上下打量:“啧,陆青枫,一年多了,你怎么还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你到底会不会笑啊?”
陆乘风将账本递还给青枫,瞥了程瑶一眼,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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