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放环顾一眼,说:“她人呢?不在?”
谢九霄道:“在后房谈事。”
周放点点头,斟酌了一下:“我见一见?”
谢九霄略微诧异:“你要见她?”
周放道:“我来这一趟,都登门了,不见人是不是有点不大礼貌?”
谢九霄一时间不知道他是说谁不大礼貌,微微敛目:“二哥这话说的,乘风平日公务多,连我都不多叨扰——”
周放微微皱眉:“你的意思是,她平日里都不大有空理会你?”
谢九霄:“……”
周放说:“这成什么样子了,你老实跟二哥说,她有没有欺负你?要是真有,二哥定然要好好帮你出口气!”
谢九霄哭笑不得道:“真没有,她对我很好,二哥,你就是道听途说多了。”
周放见他这般说,松了口气,说实在的,若是真见着陆乘风他心里不一定有底,年纪轻,不代表是软柿子好捏欺,这位传言中手上沾了无数条人命的女阎罗,在各地传言都是凶性狠辣,杀人如麻之流的。
周放道:“既是如此便好,我还要见个人,今日就不与你多话了,明日你来玲珑轩找我,我们再好好说些家里话。”
谢九霄起身,迎送人出去,点头道:“我知道了。”
线索
晚上沐浴后,谢九霄这才有空盘算起盛坊账目,这账本早就该在月初时盘算完,可因为陆乘风居家的缘故,谢九霄一直无人旁事,陆乘风入夜后被程瑶拉着在小厢房迟迟未归。二更已过,凉意渐升,谢九霄频频看向庭中,眉头渐渐皱起又松开,复又皱起。
他大抵知道二人有要事谈,可这一探就几个时辰是不是也太过分了些?
思索再三,谢九霄寻了去,刚出园门,迎面黑影脚步浮歪走来,谢九霄刚上前两步,便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
敢情他在这等了大半夜,程瑶占着人灌酒?
陆乘风被双手扶住时看了一眼人,反扣住谢九霄的双腕,眯着眼往前凑,似乎有点看不清人。
谢九霄半扶着人进园子:“我明日就去找她算账!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喝这么多酒!”
陆乘风酒量甚佳,在谢九霄印象中就没有她不行的事,若不是喝多了不会是这副模样。
陆乘风被他扶着走了两下,忽然一把将人甩抵在墙壁上,廊下的灯笼散着淡淡的光,月色照在庭中,夜风照拂而过。
她眯着眼再次凑上来,像是认出人又像不认识人,眸色透着酒后淡淡的慵懒,却牢牢锁定了谢九霄,带着若有似无的惊人危险:“你——”
谢九霄还扶着人,垂眸看她,他不确定醉了的陆乘风是何模样,是识人还是不识人。
陆乘风歪了下头,静静看着他,谢九霄低声说:“先进屋?”
陆乘风点了下头,谢九霄半扶半走,将人带进屋,谢九霄关着门,回头时陆乘风已经歪在椅子上:“阿瑶——”
程瑶!
谢九霄磨牙,走过去,陆乘风睁眼,望了一会人:“要喝水——”
谢九霄倒了杯凉茶,陆乘风就着他的手饮得干净,谢九霄将人哄到床上:“该睡了,我明日还要去见二哥。”
陆乘风一个人在床榻上滚了一圈,将被褥全压在腿下垫着,谢九霄吹了灯上来,刚要躺下,忽然一股大力一蹬,他没有防备,被陆乘风一脚提下床,在地上滚了圈,不由惊诧的望去。
陆乘风冷冷淡淡看着人。
谢九霄:“……”
谢九霄一阵无言,默默受了这一脚,试探性往床边靠了靠,陆乘风目光顿时变了,他顿时明了,这是不太清醒不让人靠近的意思。
说她是醉鬼吧她不像,不吵不闹的,说她不是醉鬼吧,眼下连床榻也不让他上。
夜深浓,谢九霄站在床旁叹气,自言自语妥协说:“行吧,今夜我睡地上。”
他打了地铺睡在地上,酝酿的困意却淡了许多,听着床上人均匀的呼吸声,竟然觉得这久违的感觉有点令人怀念,不免想起第一次委曲求全睡地铺的时候来,这么一回想,忽然才发现除了一开始,后来的许多次,只要他在,床榻一直都是他的。
谢九霄有些自作多情的想,会不会是那时候呢?
他又想起燕京来,天子脚下繁华如梦,燕京大道通天,跟肃北一南一北,汇聚了四方文人墨客奔涌,谢家门前镇宅的两座大石狮子,总是早出晚归的祖父与大哥,温婉贤惠的大嫂,沁园里的荷花应该开得很不错吧。
谢九霄有些怀念,可肃北的天空比起燕京来另有一番不同,这里有连绵不断的山峦、有江与湖、有沙漠有风土人情,最重要的是,这里是陆乘风从小长大的地方,她在这里,迷迷糊糊困意上来,谢九霄盖着薄薄的毯子睡了过去。
夜半迷迷糊糊的有人凑进来,谢九霄习以为常侧身抱人,安静了一会后,谢九霄在黑夜中眉心蹙了下谢九霄一只手去推她:“我明日还要——”
话音未落眉头紧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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