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厄世界无法向外界传递信息,所以言孜每次进入之后,都会用特殊符号在木筏上面做好记录,方便将这些带回现实尽量进行描述,而这些信息十分重要。
“我这次梦到了一个时钟、一个很大的时钟……上面全是灾厄生物的阴影……”
言孜修长的手指攥紧身下床单,每次从梦醒回忆都十分难熬。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记忆混乱的原因,还有灾厄生物本就不好形容……
“那些主宰应该全在上面,但其余的我还无法判断,它们似乎并不是按照污染值数来排列的……”
她声音嘶哑,像含着一把沙子,“我见到了时钟24的那个主宰……”
“还记得它是什么样子的吗?”胡川穹眉头蹙起,记录下来。
言孜摇头,空洞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恐惧,“它的样子我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只觉得很大很可怕、不能看不能听……会让人发疯的……”
仪器忽地滴了一声,亮起红灯。
隐隐错成篝火架子的模样,鲜红火光跃动。
像两张无缝衔接的书页般,不断在眼前来回翻动着……
混乱
胡川穹连忙起身,按住她的肩膀:“孜姐,形容不出来就算了。灾厄主宰原本就是说不出的东西和恐惧。另外还有其它的吗?”
“还有……”
言孜愣了一下,“我遇到老师的那个孙子,他才十三岁也进了游戏,还有就是尤余……他也跟着搅进这趟混水,应该是因为言茴……”
“只有这些?”
胡川穹将那只笔塞回口袋,眼神痛惜地看着她,“孜姐,你的记性越来越差了……你忘了你的任务了吗?”
“……我的任务?”言孜猛地抬头,黯淡的眸底有了一线光彩。
“你忘了你父亲是谁?”
胡川穹指了指门口的方向,轻叹一口气,“这里是联盟医院,而我是银星营五组,专门接受你们这些认知混乱的人。”
“我还在养病,哪来的任务?”
言孜苦笑一声,“我父亲的做法也许旁人无法理解,但这不代表他是个无情之人。”
“孜姐,这已经是第几次了?你又忘了?”
胡川穹轻叹一口气,打开手里的那个本子给她看,上面记录了密密麻麻的字体,每一次都是她的叙述,“你的任务,这或许得去问你父亲。”
“可我不是已经退出六组了吗?怎么会有任务?”
言孜实在想不起来。
她记得清清楚楚,自己废了,而六组需要的是拥有足够坚定意志和抵抗力的成员。
努力在记忆里搜刮一圈,她平静下来摇头,“没有,除了将梦境里的信息带给你以外,我没有其它任务。”
“山奈姐呢?我有话要对她说。”
五组是后部成员,胡家姐弟就是主要成员。
胡川穹主要负责医疗,而胡山奈则是实验室……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了,而在进医院之前似乎见过胡山奈……
胡川穹沉默了一下,摇头道,“孜姐,我姐已经死了。当初将你救回来以后,她跑回现场想看看能不能收集更多线索,结果出事了。”
“她死了?”
言孜愣了许久,才缓过来。
记忆的最后一幕,确实是胡山奈清丽温婉的面庞,当时她好像还说了些什么……
柔缓的乐声忽然打断了她的回想。
“阿孜姐,是你父亲的电话。那我就先出去了,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喊我。”
说完这句,他便主动退出房间,还体贴地带上门。
言孜望着灰蓝色的天花板,神色怔忡,有种身在梦境般的不真实感。
“您好,这里是星际联盟,我是银星营六组……”看到那串熟悉的号码,她下意识将烂熟于心的一番话说了出去。
“阿孜,抬头看看日期。”
电话对面的男声温厚沉稳却又不失严厉,带着上位者的从容和作为父亲的慈和。
言孜的目光落在光屏的右下角——那里是一串崭新的日期。
拆开每个数字她都认识,合起来却是完全的陌生感。
这也意味着,她的记忆又错了。
“不要去在意,阿孜。”
父亲的声音有些飘渺,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不要忘记最重要的事就好……”
最重要的事?
那是什么事?
“可您没有给我下达任何命令……”言孜目光茫然。
记忆会错乱,意识会模糊。但是任务她从来不会忘,就像用特殊符号记录事件传递给胡川穹一样。
许是见她无法作答,她父亲绕过了这个问题,转而问道,“最近右手好些了吗?”
“听川穹说,你做梦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床头的水杯,被开水烫到了。”
“我的右手……”
言孜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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