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层的木头,果然被那些雨水腐蚀掉一点,溅射到皮肤上针扎般微微刺痛。
雨中,蓝蛋只撅着屁股,专心致志捡蛙腿。
蛋壳噌噌发亮,没有丝毫损伤。
言孜暗松了口气,伸手一逮,直接将孩子捞了过来,“等明天雨停了,我们再上来捡。”
说完,她就要走。
转身瞬间,不远处忽然浮现出一颗布满血丝的粉红脑子,笼在那层透明如烟雾外壳下,中间包裹的那只眼珠,正缓缓了过来——
白光乍闪,眼前昏暗。
“你!”
言孜努力想要克服那股眩晕感,但视野还是彻底模糊下去。
再睁眼时,却不再是熟悉的医院。
而是一个竖放着如同鱼缸般的巨大透明器皿,里面灌满了蓝色液体,她整个人就浸泡在其中。
身上还是那套蓝白病号服。
她僵硬地低头看了看,连接在自己身上各种不知名的输送软管。
顺着看去,外头仪器上的数据因子正在反复波动。旁边还摆着一个小型的培养皿,里头漂浮着一棵没有枝叶的不知名怪异植物……
但细看之后才能发现,那只是一个虚假的投影效果,似乎是在尝试着模拟出什么……
“胡……”
言孜下意识想要张嘴,却灌进满口苦涩的药水。
外间的门砰地一声打开,身穿白大褂的温雅少年走了进来。
“阿孜姐,你醒了!”
对上她的目光,胡川穹一下就看出其中疑惑,解释道,“阿孜姐,这里已经不是联盟医院了,而是我姐姐的私人实验室。”
言孜点点头。
胡山奈的实验室她从前来过。
次数不多,可到底具体几次已经记不清了。
最后朦胧印象里的,是一张关于她右臂的各项数据……
剧烈的疼痛感忽袭来,言孜打了个哆嗦,抬眼对上器皿外胡川穹担忧的目光。
他手上还带着医用的白胶手套,一手撑在器皿玻璃上贴近看着她,“阿孜姐,你怎么了?”
“没事。”言孜摇摇头。
胡氏姐弟感情极好,当初她的右臂动手术又是大事。
既然胡山奈在的话,没道理这事胡川穹会不知道。
“阿孜姐,这一趟你有什么收获吗?或者……”
少年摘下眼镜,食指擦了擦上面的雾气,然后才拿了一条能够提供水下通话的仪器给她。
和姐姐偏执疯子一样的性格不同,他带了点轻微的洁癖。
“你想起你的任务了吗?”
怎么又提这个?
言孜愣了下,还是和往常一样,先将那串刻在木筏上的字符念出来。
她的记忆容易混乱,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用这种方便快捷的方式,来代表和记忆一件事。
这些符号都是她的父亲李自然独创的,只有银星营内部的几位核心成员才能看得懂。
为了能够尽量瞒过灾厄的眼睛……
回忆
“还有我的任务……我想起来了。”
言孜动弹了下,她没有穿鞋,裤腿上滑露出一截脚踝,上面套着一只金属器环。长时间浸泡药水后皮肤苍白,削瘦的可以看到底下青紫血管。
她身体想要往前游动些,后背却传来一阵刺痛感时才察觉到,自己身后也插满了管子,像被被浸泡在防腐剂中的人形标本。
“我的任务是掩护暗棋,配合尤余保护李椒。”
至于尤余对她的排斥,其实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到目前为止,跟她一起出任务的就没有谁能命大活着回来。
想想确实挺晦气的。
少年还伏在冰冷的玻璃上看她,他已经重新戴上眼镜,厚厚镜片下看不见神情。
言孜莫名想起幼时家中买的那个鱼缸,父亲带着他们观察里面金鱼游动的画面……
“川穹?”
“嗯。”胡川穹应了一声,声线依旧如平常温和。
“我想见我的父亲。”
右臂痛感越发强烈,言孜手心已经渗出冷汗。
她敏锐察觉出这一整件事有些怪异和不对,但又无法从破碎零散中拼凑出真相。
这种感觉就像是只身行走在万丈悬崖上,眼前迷雾重重,随时都有可能摔得粉身碎骨。
但自己被困在里面无法脱身,外面的人也无法进来,如同眼前这个器皿一样,只留她一人游魂般在其中飘荡……这种情况下,言孜像只迷路的倦鹰,本能想要依赖父亲。
“好,阿孜姐,我这就去。”
胡川穹转身出去了。
大门开启的瞬间光线折射进来,言孜有些不适地眯了眯眼。
透过幽蓝海水般的不知名流动液体,视野跟着波动起来,白大褂的少年背影微微迷蒙,仿佛笼罩了一层灰色雾气……
没等多久,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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