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中常侍眼中掠过一丝不安。
身为皇帝跟前的中常侍,他深知被皇帝知道他假装口谕必定会重罪责罚,即便他这么做是为了陛下。
但如果未知长门宫的龙胎的性别就回宫复命,皇帝必然龙颜大怒!
左右权衡一番,中常侍有了主意:“你说没有陛下口谕和里面那位的允许,任何人不能自由出入长门宫,为何她身体不适时,馆陶大长公主却可以自由进出!甚至带上外面的闲杂人!”
“这个……”
禁军很无奈。
谁不知道馆陶大长公主是陈废后的亲妈、皇帝的亲姑姑,与她方便就是给自己方便,何况馆陶大长公主出手阔绰,每次来长门宫探望都会给大家发好处,金银珠宝流落绸缎好酒好肉轮番给。
中常侍看出守门禁军的无奈,暗示道:“我此次来长门宫是为陛下办一桩秘密的事,若事情办不成,我不介意拖大家一起下狱,馆陶大长公主也救不了你们。若事情办成,加上我的美言,陛下不但不会治你们的罪,还可能会给你们升官封赏,何乐而不为?”
“你说得很有道理。”
禁军们接受中常侍的“劝告”,打开长门宫的大门:“半柱香的时间,快去快回。”
“多谢。”
中常侍拱手做谢,随即一溜烟小跑穿过长门宫前殿,直奔寝宫:“贵人!贵人!奴婢奉命来长门宫探望您啦!”
长门废后(下)
中常侍非常狡猾,即便已经确定陈废后在长门宫生下龙胎,此次来长门宫是为了弄清龙胎性别好回去如实禀告,呼喊时却只说“奉命”没有前缀,如此,长门宫的人会被认为他奉的是皇帝的命令,对他毕恭毕敬,回宫后却不用担假传皇帝口谕的罪,可谓一举两得。
伺候在长门宫的奴婢们哪知中常侍的心机,听到中常侍高呼“奉命来长门宫探望”,无不欢天喜地:“贵人!贵人!大喜!大喜啊!”
“不过是宫里有人奉命来看我,值得欢喜吗?”
陈阿娇唇角冷笑。
若她还是当年那骄纵任性的皇后,听到中常侍高呼,必定嘴上骂骂咧咧心里乐得开花,一边派宫人拦阻说刻薄话,一边催促奴婢为自己化妆更衣。
但是现在的她——
看了眼怀中笑容甜美的婴儿,陈阿娇漫不经心道:“带他进来。”
“需要准备喜钱赏赐吗?”奴婢问。
陈阿娇:“他此番来长门宫未必是贺喜。”
“可是——”
奴婢为陈阿娇感到委屈。
陈阿娇笑了笑,道:“我已经得到我此生能得到的最好的宝贝,其他任何好东西都无法进入我的眼睛。”
“奴婢明白了,奴婢这就把中常侍带进来。”
宫人小碎步退出寝殿,不多时便将中常侍带到陈阿娇跟前。
……
虽然被废,中常侍对陈阿娇却还是毕恭毕敬。
一番礼节性的跪拜寒暄后,他的目光落在陈阿娇怀中襁褓上:“贵人,您怀中抱着的可是——”
“我的孩子。”
陈阿娇直言不讳。
中常侍闻言,心里打了个哆嗦。
他战战兢兢起身,佝偻着腰问道:“能让奴婢看一眼龙胎吗?”
“你怎么确定孩子一定是他的?”
陈阿娇戏谑反问。
中常侍吓得冷汗直冒:“贵人,这事可不能开玩笑,若您的孩子不是龙胎,那便是孽种,整个长门宫都要血流成河!”
“那又如何?当日,我被刘彻以巫蛊罪名废掉,伺候在我身边的三百宫人可是全被他杀了!”
“贵人……”
中常侍浑身发抖:“当日是当日,如今是如今,贵人……贵人……”
见中常侍如此惊恐,陈阿娇忍不住笑出声,芊芊十指划过婴儿粉嫩的小脸蛋,眼中柔情万千:“瞧把你吓得!真以为我想要个孩子想到发了疯,不顾身份?!放心,我虽是他的表姐,性情却不似他那般见一个爱一个,男的女的都搂在怀里!”
“贵人……您……您……”
陈阿娇的话让中常侍的脖后一阵凉快,必须竭尽全力才能维持笑容:“您可真会开玩笑。”
“你真以为我在开玩笑?”
“哈……哈哈……”
中常侍努力保持笑容,手脚并用地爬到陈阿娇身前,讨好地问道:“贵人可以让奴婢看一眼龙胎吗?奴婢回去也好给陛下禀告。”
“想知道我的孩子长什么样,让他自己来!”
陈阿娇举高襁褓,避开中常侍的视线。
中常侍无奈。
陈废后虽然是废后,但她还有一重身份是皇帝的表姐,母亲更是皇帝的姑姑、本长公主,他不过区区中常侍,哪里开罪得起!
何况她怀中抱着的可是陛下的龙胎!
一番讨好无果后,中常侍遗憾地走出长门宫,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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