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敬武’有这个意思,是姐姐学识浅薄,险些闹出笑话。”
卫子夫勉强地笑着,亲了亲襁褓中的小公主,交给乳母:“好生照顾着,不许有半点差池。”
“喏。”
乳母抱着小公主退下。
卫子夫亲自给弟弟卫青倒茶,扯着家常道:“弟弟,你也年纪不小了,该找个中意的姑娘成家了。”
“这个……”
卫青尴尬,假装手滑弄翻茶盏。
卫子夫无奈,命宫人带卫青去屏风后换衣裳。
换完衣裳的卫青顺势调转话题,将修成君金俗想把大女儿嫁给诸侯王嫡长子的事情告诉卫子夫,建议卫子夫积极介入此事,博王太后欢心。
未来的戾太子
卫子夫和卫青姐弟商量着金俗嫁女儿的事情,襁褓里的李令月则在一通眼珠乱转后注意到对面的男婴。
男婴比现在的她略大一些,被宫人们呵护备至的他生得白白胖胖,看起来颇有福相。
可惜——
他是戾太子刘据。
李令月心中暗暗叹息。
虽然民间因为卫霍的关系,对戾太子刘据的描述偏于同情,认为他是仅次于始皇帝长子扶苏的悲剧皇位继承人,但从小见证政治的血雨腥风并且熟读史书的李令月却觉得刘据和扶苏的悲剧都有其必然性。
至少扶苏的自杀,早就有迹可循。
秦朝军纪严明,军法严苛,秦始皇在军队中拥有绝对威信。如果不能第一时间让军队所有人相信让扶苏自杀的诏书是伪造的,即便有蒙氏兄弟的绝对支持,扶苏也无法获得军队的全部指挥权。
何况,扶苏作为始皇帝的长子,从小活在父亲严苛教育下的他对始皇帝始终保持着又敬又畏的感情,父亲的一言一行在扶苏眼中都是无法逾越的泰山。
刘据的失败则是另一个层面的必然。
史书明确表示,巫蛊之祸发生前,刘据母子和汉武帝的关系已经非常疏远,彼此间沟通非常不畅通不及时,以至卫子夫不止一次担心废太子。
而汉武帝得知卫子夫母子的担心后,竟让卫青转告卫子夫:她的皇后之位和她儿子的太子之位都非常稳当。
由此可见,卫子夫母子在巫蛊之祸发生前,宫廷和政治地位都岌岌可危,卫青是他们最重要的权力依靠。
然而,明知舅舅卫青对自己和母亲都至关重要,刘据却并未给予卫青足够的尊重,这点单从一个小细节就可以看出——刘据成年后,竟然把李敢的儿女收为心腹!
要知道,李敢当年曾经因为不接受父亲李广负气自杀的事实,上门挑衅殴打卫青,最终在上林苑被霍去病以打猎射偏的名义杀死!
这一家子和卫青的关系,不能说是不共戴天,至少也算血海深仇!
他却把李敢的女儿娶为宠妃,儿子李禹当成心腹,默许李禹得罪霍光、金日磾等汉武近臣,自己也主动疏远卫青生前提拔的大臣。
他这么做也许是爱难自禁,但更说明卫霍在他心中的地位并没有后世以为的那么高。
所以,自从卫青去世,再也没有人愿意帮他在汉武帝跟前说话,觊觎太子之位的阴谋家们开始编制巫蛊之祸。
首先是卫子夫所生诸邑公主、阳石公主在二月被杀。
汉武帝对此并不在意,如常去甘泉宫避暑,卫子夫担心灾祸殃及自己,派人去甘泉宫请安问好,武帝不见使者。
七月,韩说、江充等人在太子住处发现巫蛊。
刘据母子当时已经战战兢兢,看到这种情况,担心自己会成为下一个扶苏,于是在母亲卫子夫的支持下举兵谋反。
然而,刘据不仅错估了形势,也高估了自己的威望,同时没有足够的担当,大败后抛弃母亲卫子夫,带着宠妃所生子女逃亡,逃亡途中不忘临幸地方送给他的女人。反倒是那时还在襁褓的宣帝刘询因为外婆史氏不得宠,没有被刘据带上,阴差阳错活了下来。
本质废物!
想到这里,李令月翻了个白眼。
摇篮里的刘据对此毫无知觉,翻个身,继续酣睡。
……
另一边——
刘彻走后,陈阿娇始终无法从被刘彻夺走女儿的痛苦中恢复,靠在闻讯赶来的母亲怀中:“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对我!”
“因为他是皇帝,是……”
听到母亲重音“皇帝”这个词语,陈阿娇唇角划过冷笑:“母亲说得对,他是皇帝,是天下的主人,大汉境内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的东西,我的女儿是他的,我也是他的,但是我……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阿娇,是我对不起你,我原以为……我没想到……没想到……”
馆陶有些说不下去。
她原以为刘彻知道女儿给他生了孩子后,他们之间会旧情复燃重归于好,谁想刘彻居然这么狠心!
陈阿娇闻言,抬头,眼中流过淡淡的冷漠:“母亲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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