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声很快传到藏身距离袭击发生地点仅百米的隐蔽处的刘陵这边。
听见外面喊杀阵阵,刘陵知道假扮歹徒的门客死士们已经得手,于是命令众人出发,准备高调解救窦太主,结下“善缘”。
可惜,刘陵翁主虽然心机深沉机关算尽,但她不是神,无法预知意外!
当她带着心腹剑客们浩浩荡荡地出现在窦太主的车队前企图以天神下凡的姿态施恩拯救窦太主时,迎接她的并不是被“歹徒”吓得抖若筛糠的窦太主主仆,而是一队身披铠甲手持利刃的禁卫。
以及——
被禁卫们护在中间、一脸神清气爽与一玄衣少年相谈甚欢的窦太主,窦太主身后还有个粉雕玉砌的小女孩正在和一只全身透着“我没有被强迫”的鹰隼玩耍!
“这……这……”
刘陵大懵!
与窦太主谈话的玄衣少年也注意到刘陵的马车和马车旁数十名全副武装的门客们。
他暂停与窦太主的交谈,虎步龙行走到车前,无视众门客的睚眦欲裂,拔长剑,撩开车帘,冷面如霜:“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
“我是……”
刘陵愣住。
这少年生得剑眉星目,鬓若刀裁,长身玉立,英姿勃发,让刘陵自认死去多年的少女心不受控制地怦怦乱跳。
但他那自然散发的与年龄不符的冷酷气质与成熟锐利眼神也让心怀叵测的刘陵在与少年对视的瞬间,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凉气!
深吸一口气,刘陵故作镇定地表示:“我是淮南王之女刘陵,你是谁?”
“霍去病!”
……
时间暂时倒回到半个时辰前。
馆陶长公主的奴婢们不知凶神恶煞的“歹徒”是刘陵的门客死士假扮,吓得手忙脚乱,或是尖叫躲避或是拼死反击。
而门客死士知道此番任务是送死,为报刘陵恩情,扮演“歹徒”时异常卖力凶残——他们不敢伤害马车中的馆陶,却对拦阻自己的长公主府奴婢大开杀戒。
一时间,血流满地,惨叫连连。
董偃见歹徒如此凶残,想到馆陶长公主这些年对自己的深情厚谊,不惜抱必死之心让奴婢穿上馆陶的衣服与自己一同骑马远去,试图为馆陶拖延时间!
死士们接受的命令是恐吓馆陶而非杀害馆陶,见状,纷纷佯装中计,骑马追去。
可惜馆陶等人不知道他们此刻遭遇的一切都是刘陵的算计。
担心歹徒追上董偃后发现和董偃一起逃亡的“窦太主”是婢女假扮后再杀回来,馆陶脱下华服首饰,把自己装扮成普通老妇,要求奴婢们守口如瓶,并叮嘱小公主待会一定要藏好。
“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能出声!更不能出来!除非是我或是陛下身边的人喊你名字!一旦被那些蒙脸骑马的人找到,这场游戏就输了!”
“娇儿明白!”
李令月连连点头。
她对馆陶长公主原本没什么印象,只记得这位长公主仗着是窦太后的女儿,为人傲慢且挥金如土,生的三个孩子全被她养得任性嚣张肆意妄为,自己则在年过五旬后找了个十八岁的小白脸董偃,指名要和董偃合葬,开创公主、贵人礼制越轨的先河。
当然,对于养情人这件事,李令月其实没什么想法,她前世的母亲可是女皇武则天,控鹤府内不知多少美少年。
但死后不和丈夫合葬却和情人合葬,让出身庶民且生前没有为国家立下任何功劳的情人获得陪葬皇陵的殊荣,不论什么时候以什么角度看,馆陶的行为都是过分的。
如今,看董偃在生死关头不惜以身犯险引开凶徒,馆陶对自己更是情深义重,字字句句都仿佛遗言叮嘱,李令月心中难免触动,眼泪不知不觉中流出。
“傻孩子,哭什么!我们是在玩游戏!”
馆陶强作镇定地安慰小公主。
“娇儿明白,我们正在玩游戏。”
李令月柔声附和着。
“总之,大家接下来只要……”
唳——
一声尖啸从天而降,打断馆陶。
紧接着,一只威武异常的鹰隼直破长空,冲入众人眼帘,停在马车的横杆上。
“这是……”
馆陶心头暗喜。
她瞧见鹰隼的脚上绑着金环,分明是皇家豢养之物!
只要把鹰隼留下,负责豢养鹰隼的禁卫就会主动找过来,届时便可以向他们求助!
“大家冷静,不要吓跑鹰隼,我们能不能安全度过劫难就靠它了!”
迅速生出主意的馆陶示意还没有受伤的男仆分四个方向蹑手蹑脚接近横杆上的鹰隼,务必要一次抓住!
可惜——
养鹰人们精心为皇家准备的鹰隼岂是男仆们能够抓获?
即便他们自认足够小心谨慎,衣服兜下去的瞬间还是——
刺啦啦!
锋利的鹰爪撕开丝绸衣服,鹰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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