晅曜当然会对她有信心。
他?不总是?这么说吗?黎丹姝,你能重头?来的。现在她只是应了他的话,要再?次结丹了。
黎丹姝对自己当然也有信心。
她胸口里发烫的是?他?的半颗心,它化作血液、化作源源不断的勇气流淌在她经脉里,教?她撑住这天问穹威。
她的凝丹之本乃是琼山晅曜君,又有什么天雷劫难,能劈碎晅曜君的“心”?
她现在要做的,不过只是?问心,认清自己的道罢了。
山顶狂风大作,惊雷不断!
这惊天动静,连山前殿都惊动了。
始无不过瞥了这天空一眼,便猜到了大概是怎么回事。他?慢慢又坐了回?去,唇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他真是好眼光。晅曜剖丹为其修补,这事琼山五子大多都知?道,可那时大部人、包括引风都认为,黎丹姝只能吞下这枚内丹,成为晅曜的附属,借由?他?的主丹生灵运力,重回?化形之界罢了。
只有他?,从一开始就?赌黎丹姝能够将之真正的化为几?用。
晅曜是?琼山玉,他?的内丹原就?不能以常理来论。琼山既可补丹,那自然也可为基。
只要黎丹姝有这个天赋、有足够坚定的决心,她为什么不能以那半颗内丹为底,再?次结出属于她自己的内丹?
一个修者,只有结出自己的丹、问出了自己的道,方才算是?真正同感于天地,可用‘仙’称。
黎丹姝要做他的嫡传弟子,当然不能只限于化形,她是?需“得道”的。
不过,始无虽然猜到了黎丹姝会顺利重新?结丹,但他?还是?没想到她的动静会这么大,这么快。
始无看着?那天际惊雷,在心中慢慢回?忆,琼山上一个结丹惊动紫色天雷的可是苍竹涵。
只是苍竹涵行苍生道,他?的好徒弟,又是?择了什么样的路,才引得这样的天雷呢?
始于心知?肚明,不代表殿中其他的掌门长老有数。
他?们见那天雷凝于后山,都在猜测琼山是哪位弟子又得突破。倒是?琼山自己人知?道最近没有什么接近突破的弟子,猜到这天雷恐怕与黎丹姝有关。
苍竹涵是最快反应过来的。
他?本能就要前往后山援护,却被红珠拦了下来?。
红珠说:“虽然我们魔修凝核和你们上清天经历的不太?一样,但我猜核心也差不了多少。替人挡劫简单,但被挡之人结出的丹还足够强硬吗?”
“在我们魔域,最忌讳的便是?虚有其表,她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机遇,你可不要去害她。”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过分了,红珠轻咳一声,又说:“她以前结丹你拦过没?”她观察到苍竹涵的表情,了然道:“既然之前你对她有信心,怎么这次反倒没了?”
“如果你了解她就?该知?道,她从不做没把握的事。”红珠说,“看着?吧,她能行的。”
第一道天雷劈在黎丹姝身上时,她感觉到灼烧皮肉之苦。
第二道刺下时,她觉得自己的骨头似乎被砸碎了。
第三道灌注她满身,有一瞬,黎丹姝以为自己的灵脉又碎了一次。
当这天雷劈到四十道,黎丹姝有些?感觉不到痛,她恍惚间感觉自己察觉不到四肢的存在了,她想要跪下、躺倒——可她感觉不到四肢了。
当七十道过去,黎丹姝从失去身躯的麻木又渐渐感知到了身体与四肢。她的身躯就?像是?重新?自心中长出一般,从骨头?起、然后是经脉、再而后是皮肉。
七十之后,每落下一道,黎丹姝就?感觉有什么生出一道。生出的痛感远比失去它还要漫长钝痛。
她在这漫长、看不见尽头的疼痛里缓缓眨了眨眼,心里竟然还能想着?——不如剜丹。
这时她方恍然,原来剜丹是比天雷还要痛的。
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助她死而复生,她感觉到久违的、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机开始自那颗带着点琥珀般色泽的金丹上漫出,她仿佛瞧见自己干涸的灵府中生出了翠绿色的草芽,听见了风吹过、花簌簌而开的声音。
她听见有不可形容的声音在问她——问她想寻什么,她想要得到什么。
经过死而又生的痛,她终于得到了回答这个问题的机会,她清楚,只有回?答上来?,她才算是真正的承完天劫了。
黎丹姝心想,她到底想要什么呢?
她是想要长久的活着吗?
还是?只想复仇?
剖开继承“她”的之外,她又到底是?谁呢?
她的脑中不自觉回想起李萱梦中,晅曜与她说过的话。在那时,晅曜告诉她,他?的道是?贯彻己心,他?落子便无悔,他?求的是痛快坦荡。在这刺目的雷光中,晅曜的许多声音都已经模糊,但他?快意的眉眼,唇角自信又随心的笑容仍熠熠生辉。
黎丹姝那时便是羡慕的。
她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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