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把傅景行折磨的不成样子的女孩,如今乖巧的像只遍体鳞伤的小兽。
傅景行如愿以偿,得到了他想要的人。
但,贺迟延这个局外人都能看出来两人关系的不对劲。
黎荆曼对傅景行的态度,一点都不像正常的夫妻该有的。
她再也不会像贺迟延第一次遇见她时那样,看到傅景行就露出开心的气息了。
取而代之的,是畏惧。
贺迟延不太明白,两人为什么会变成这般境地。
直到黎荆曼怀孕六个月的时候,他又见过她一次。
她受伤了……
那段时间恰逢银行又有新产品上市的节点,傅景行脱不开身,让他去医院看着黎荆曼。
当时的傅景行,神色微冷,就扔出四个字:“让她活着。”
贺迟延吓得不轻,什么事能让一对夫妻闹成这样?
他也算是一路看着两人从恋爱走过来的,想着,要不过去劝劝黎荆曼。
但刚进病房看到她的人,他就住了口,哑口无言,再说不出一句话。
黎荆曼穿着病服,眉头紧皱的躺在病床上,在睡觉……或者是昏迷?
裸露在外的手腕和脚腕上,都有着不同程度的伤。
那种伤很独特,一圈红痕,就仿佛……被什么东西绑起来,剧烈挣扎后,留下的痕迹。
贺迟延看得心惊,只一眼,就明白了那不是他能管的事。
他终于明白傅景行那句让她活着是怎么回事了。
怕黎荆曼出事,他一直小心翼翼地守着,终于等到黎荆曼醒来。
她很冷静,没做任何伤害自己的事,只是当着他的面,以及一些医生护士的面,面无表情地砸了给她送来的食物,以及病房里所有的东西。
一边砸,一边以十分冷静的语气对那些看呆了的护士讲:“我在闹事,你去报警。”
护士当然不可能听她的,她也是傅景行的人。
贺迟延看她拿到什么砸什么,大有一副要拆了医院的架势,犹豫了下,还是打电话给傅景行请示。
傅景行的背景音大概在参与什么交流会,本来算不上太好的语气,在听他叙述完黎荆曼的情况后,低低的笑了。
“闹腾点也好,说明生命力旺盛。既然她喜欢砸那就让她砸吧,注意点里面别有瓷器,别让她磕了碰了自己就行。”
你父亲死的蹊跷
他既然知道她乱砸东西会伤到自己,怎么就不知道在他伤害她的时候,她也会疼呢?
贺迟延这是第一次,站在黎荆曼的角度开始思考问题。
但傅景行毕竟是他的老板,他不敢把情绪表达的太明显。
最后委婉地问:“先生,你跟夫人之间是发生了不愉快吗?”
傅景行的声音仍然在笑,听起来十分温柔:“没有,我们很好。”
贺迟延往病房里看了一眼。
黎荆曼正拿着病房里的枕头乱到处砸,枕头里面的鹅毛满屋乱飞,她在飞扬的羽毛中,神色始终冷静,平淡,行为却跟疯子别无二致。
这样……叫好?
贺迟延开始弄不懂,在傅景行眼里“好”这个字的标准了。
他曾经那样爱黎荆曼,恨不得捧在手心里昭告全世界那是他的宝贝。
现在他得到了她,又为什么把她逼成了现在这般模样呢?
这……也能叫爱吗?
他站在病房外,看着病房里面,明明没有哭泣,却又把绝望两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的黎荆曼,回想起初见,画一样清美漂亮的小仙女,心里堵得难受。
电话另一边,傅景行仍在吩咐他:“医院附近有花店吗?你找人去给她买点花送到病房,让她撕着玩。那东西最好用了,能破坏,又不伤人。”
贺迟延觉得难以置信,但他还是照做了,他甚至花了点心思,买的象征爱情的玫瑰。
结果黎荆曼看到玫瑰花后情绪反而更加激动,连门都不让他进。
红着眼站在一片废墟里的模样……就跟让人欺负了似的。
贺迟延意识到不对劲,又让人把花送走了。
也就是在他把花送走后,黎荆曼终于正眼看他。
眼神停留在他身上半晌,突然对他说话了:“我记得你。”
她说:“我见过你,在银行附近……”
她问他:“你……能帮我个忙吗?”
眼圈红红的女人,绝望哀戚的样子,不知道触碰到了他心底的哪块软肉,让他下意识地,点了头。
那是他第一次做违背傅景行命令的事,他把手机给了黎荆曼。
亲眼看她给家里打了通电话,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问了父母的身体状况后,说了句自己也很好。
再然后…她挂断电话…泣不成声。
她哭了一下午,他陪了一下午。
最后她吸着鼻子,红着眼圈,对他说了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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