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他一度庆幸,因为那点不切实际的幻想,他救了她一命,也救了他自己。
她想离婚
因为走神,他剥荔枝的动作慢了下来,黎荆曼已经吃到第三颗,见他手里的第四颗迟迟不来,伸出手准备自己去果盘里拿。
他回神拦住她的手:“我帮你,你等着就行。”
话音刚落,他注意到了她脖子上浮现出了一个接着一个的小红点。
黎荆曼皮肤很白,这些东西一旦出现就格外的明显。
后面他才从急救医生的口中得知,她是先天性的对荔枝过敏。
那是她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他不仅一无所知,还差点做了害她的帮凶。
她在急救室待了三个小时,他便在抢救室外站了三个小时。
无尽的胆寒和恐慌,一波一波地卷在他身上。
直到黎荆曼抢救结束人被推出,他看着她昏迷中苍白憔悴的容颜,紧绷着的心才放松下来,手心一片湿冷,是在等待时惊出的冷汗。
他看着她,产生劫后余生般的庆幸。
他真的无法想象,黎荆曼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对他提出想要荔枝。
她抱了必死的觉悟,而他竟然还傻傻的以为那是她对他态度好转的现象。
产后的女人身体本来就虚弱,免疫力低下,她还那样折磨自己。
医生说,幸好她吃的不多,但凡第四颗进她嘴里,都会有生命危险。
那天夜里,她昏睡了一夜,他睁着眼睛,在她的病床前守着她待了整整一夜。
他不敢睡,怕她夜半醒来,发现自己没事,然后又做出点什么不可控的事情。
她是在第二天醒来的,眼睛在屋内环视了一圈,眼睛冷的让人看不出一点情绪。
眼神转到他身上后,表情终于有了点变化。
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狠狠地戳中了他的心脏,让他难受的几乎死去。
他们是夫妻,本该是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她却恨极了他,为了离开他,甚至不惜毁掉自己。
“曼曼,别再这样伤害你自己了。”
他绝望地试图跟她沟通:“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尽管跟我提,无论什么要求,我都会尽全力满足你……”
黎荆曼终于有了点反应,黑白分明的眼睛,淡淡看向他,一片清冷。
“我想要自由,你能还我吗?”
她的语气也是淡的,讲话的同时,她撑着自己身体,想从病床上坐起来。
他下意识地想扶,刚伸出手,看到她微皱的眉心,立刻又收回了手。
她触手可及,但他不敢再触碰她了。
他带着复杂的神色,看着她撑着孱弱的身体,一点点在病床上坐起来。
以一种和他平视的方式,冷淡看向他。
“傅景行,我父亲已经去世了,你不告诉我,是想用你握住的那些把柄威胁我到什么时候?”
她的语气十分平淡,可越是这样的平淡,越是让他心惊。
黎天海是在黎荆曼距离预产期还有半个月时出事的,他问了医生,医生说这个时期的孕妇不能经受太严重的刺激,否则对她和胎儿的身体都不好。
他这才选择了隐瞒,自己去了趟江城,以女婿的身份,帮她母亲处理了后事。
他并没有打算一直瞒着她,原本是想等她身体恢复一些再告诉她这件事的。
到时候,如果她执意要回江城,他可以陪她一起。
可没想到,黎荆曼自己得知了这件事,不仅知道了,还误解了他隐瞒的目的。
但也是经黎荆曼提醒,傅景行才突然意识到,她说的没错。
她父亲去世了,他再也没有能拿捏住她的把柄了。
而她对此的态度也表现的很明显,一旦她没了受制于他的把柄,是一分一秒也不肯在他身边停留。
她对他,真的是一点情分都没有,冷漠到近乎残忍。
他绝望:“是不是无论我做什么,我们之间,都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了……”
她冷漠:“傅景行,我与你之间从来就没有过去。哪怕是做你女朋友,那也不过是在你的仗势欺人下,为了让你像个正常人一样的权宜之计。
从始至终,我计划的都是在毕业后离开台洲,摆脱你。是你和你的那些朋友做的一切,毁了我的计划,也毁了我的一生。”
……
病房,傅景行垂着眼,眉峰微冷,陷入回忆。
她对他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记得,她说她从未对他有过感情,留在他身边也不过是权宜之计。
就算没有毕业前的那场绑架,她也不可能留下。
她当时的语气是那么冷,那么认真,那双冷如海水般的眼睛,就那样无畏无惧地直视着他,像一把刀子,戳进他的心里,他真的信了。
傅景行回神,把手中的花瓣揉碎成残破的姿态,眼中光芒微凉的抬起眼。
蔺心仪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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