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弹钢琴,最开始就是父亲亲手一点一点教会她的。
既然她能想起自己弹钢琴,是不是代表那也是对她很重要的东西?也许她通过这架琴还能再次想些什么。
黎荆曼这样想着,推开了书房的门,朝着钢琴走了过去。
墙角,在她记忆里发出了美妙乐音的钢琴静静地摆放着,似乎已经很久没人碰过它了,钢琴盖上有一层淡淡的灰尘。
母亲是个极其爱干净的人,家里每一个地方,哪怕是书桌与墙壁之间的间隙那样的细微角落都干净到一尘不染。
没道理这么大一架钢琴摆在这却从不清理,就仿佛是有人刻意在回避它一样。
这架钢琴是父亲的,现在父亲已经去世,母亲对他的态度又那么回避,如果说她是怕触景伤情才不碰这架钢琴也很正常。
黎荆曼自己找了个合理的解释,去杂物室找到工具,把钢琴仔仔细细地清理了一遍。
直到连黑白色的琴键都呈现出玉石一样的色泽,她才试探着坐到钢琴边,按照记忆里的那首曲子,把修长的手指落到了琴键上。
书房并不是很大,右侧的墙壁上有一扇贴着遮光膜的小窗,橘红色的晚霞顺着这扇窗落进来,柔柔的笼罩在钢琴边的黎荆曼手上。
白皙纤弱的手指仿佛自己有生命一样,刚落在黑白色的优雅琴键上就自发地欢快跳动起来!
这是熟练的肌肉记忆,仿佛这件事她已经做过千百次。
流水一样的乐音轻快响起,只是没多久就被迫戛然而止。
黎荆曼微微闭眼,眉心聚拢,清冷的面颊闪过几许烦闷。
她的手果然废了。
再在钢琴边待着也没什么意思了,这只会提醒她身体上的残缺。
微微叹了口气,她从这里离开。
距离李秀梅平常回家的时间还有大概一个小时,黎荆曼无事可做,去门外的超市逛了逛,买了些菜后又回家进了厨房。
李秀梅刚回家就闻到了厨房里飘出来的香味,面容上闪过一抹神伤。
女儿的厨艺是跟黎天海学的,两人做出来的味道也鲜香麻辣,如出一辙。
这让她不免想到黎天海还在时的时光……
在他没做出那些背叛他们家庭的事以前,她的日子也曾过得很幸福。
他不想骗她
只是现在想这些,那已经都离得太远了。
无论她肯不肯原谅黎天海,人死都不能复生,他都不会再回到她身边,像过往那样包容她,好脾气地跟她说话。
既然如此,她又为什么要原谅?
李秀梅重重叹了口气,放下包,换了身家居服,洗手后也进了厨房。
“需不需要帮忙?”
黎荆曼已经准备好了所有食物,正在装盘,闻言下意识答。
“把炒好的菜端到桌子上就行。”
两人一起把菜端到餐桌上,李秀梅拿起筷子尝了下味道,果然,跟黎天海的厨艺相差无几。
想起那个死去的丈夫,她鼻腔有些发酸,掩饰地偏头看向一边。
黎荆曼看出她的不对:“妈,你怎么了,是菜有问题吗?”
李秀梅忍下心中酸涩,勉强道:“挺好的,就是辣椒放太多了,有点呛鼻子。”
“辣椒放多了?”黎荆曼拿起筷子自己夹了一块炒肉,放到嘴里品了品。
哪怕没有记忆,她也知道自己喜欢吃辣,所以做菜时放了很多辣椒。
对她而言这个口味刚刚好,但看李秀梅的样子,她想要起身:“我想办法把味道弄淡些?”
李秀梅拦住她:“不用了,就这样吧。”
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对劲,她转移话题。
“你跟小傅结婚后家里是谁做饭啊?他是台洲人,生活习惯肯定跟你不一样吧?”
黎荆曼顺着她的问题想了一阵,最终无奈摇头。
“我不记得了,关于他的事情,我是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
说曹操曹操到,饭吃到尾声,手机突然响了,接通后发现打来的人正是傅景行。
她看了眼正在秉持着食不言寝不语原则安静用餐的母亲,拿着手机走进了自己卧室,把门掩上了。
“什么事?”
她轻声问对面的人。
傅景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一定要有事才能打给你吗?”
黎荆曼听到他的声音就想起了自己坐在钢琴边时的无力感,心里有些烦躁。
“没事我就先挂了。”
她没心思跟他废话。
“等一下。”
傅景行快速出声,黎荆曼的手指已经悬空在了挂断符号的上方。
却听傅景行又道:“的确有事,我是想告诉你最近一周不要吃太凉的和太辣的东西。”
黎荆曼回忆了下自己爆辣的晚餐,微微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傅景行是琢磨着她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