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病房,黎荆曼断断续续,哭了很久。
睡梦中也在哭,傅景行看她情绪不对,把她叫醒。
“曼曼,你怎么了?”
黎荆曼本来是不想多跟他说自己家里的事的。
但深夜是人情绪最脆弱的时候,她又太孤独无助,太缺个能倾诉的发泄口了。
“傅景行,我妈也不要我了……”
她双目含泪道:“我没有家了……”
傅景行见不得她哭,心疼的把她抱进怀中。
他之前为了陪护,晚上就在病房里支个折叠床在一边陪着。
现在黎荆曼的身体已经比刚来时好了太多,不像最开始那样不能触碰了。
他便顺势到了她的床上,把人搂进怀中,捧着她的脸。
“不哭了曼曼,伯母怎么就不要你了?你跟我讲讲。”
黎荆曼哽咽着断断续续说完,傅景行帮她擦泪,心中也有了较量。
看来李秀梅已经意识到,黎天海是被她阴差阳错害死的了。
修长的指尖,轻柔的抹去黎荆曼的泪珠,他满眼心疼,耐心的哄她。
“伯母应该只是一时想不开,不会不要你的。”
顿了顿:“退一万步讲,曼曼,伯母就算现在不离开你,迟早有一天,也会追随你父亲而去。”
他注视着她破碎的目光,轻声道:“曼曼,我和虔虔才是要陪你过一生的人。”
黎荆曼不说话,只是哭。
傅景行搂着她哄道:“曼曼,我和虔虔永远在你身后守着,就算所有人都抛弃你,我们也不会不要你的。”
黎荆曼不知在想什么,明明和他对视,目光却仍旧有些恍惚。
后半夜,傅景行一直在抱着她,轻声的哄。
两人谁都不记得自己到底是何时睡去的。
第二天天光大亮的时候,却是黎荆曼先醒。
她还在傅景行怀里,就睡在他胸口上,整个人压在他身上。
傅景行则是半坐着靠着床,头微微地侧着,双目闭着,睡颜柔和。
黎荆曼动了下,想退开身。
很快,由于两人姿势太过亲密,她感觉到了不对劲。
瞬间更加不好意思,再顾不得小心翼翼,翻身离开了傅景行,去了另一半床上。
这次因为她有些急了,动作幅度过大,傅景行果然被惊醒了。
颤着睫毛睁开眼睛,神情少有的茫然单纯,不过片刻,便已恢复了冷静淡然。
“醒了?眼睛疼不疼?需不需要冰敷?”
他看出黎荆曼的双眼微肿。
黎荆曼低着头不敢看他,声音很小:“……你要不要先去解决下你自己?”
傅景行愣了会,低头看了看,抿了下唇,难得没在这种情况耍流氓,起身去了浴室。
再出来时黎荆曼闭眼躺在病床上,似乎是又睡了,他没去打扰她,轻手轻脚出了病房,买早餐的同时,找医生拿了消肿的冰袋。
低落
接下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黎荆曼都处于情绪低落的状态中。
直到一百天康复期结束,她可以出院了。
“离开江城前,我还有一个地方想去。”
走出医院后,黎荆曼并没有急着坐进傅景行的车中。
“去看你父亲?”
傅景行直接猜中了她的心事。
黎荆曼点点头。
傅景行:“上车吧,我带你去。”
一路上,黎荆曼都显得十分沉默。
到了墓地,她放下一捧百合,静静站在墓碑前,凝视着上面的黑白照。
约摸站了半个小时,整个过程中,始终一言不发。
中途下起小雨,这是江城的第一场春雨。
谁都没有准备伞,傅景行几乎是立刻脱下了外套,帮黎荆曼挡在了头顶。
黎荆曼收回注视着照片的目光,转身往外走。
“我们走吧。”
她的声音依旧很低落。
傅景行一路护着她,直到把她送进车中。
黎荆曼娴熟地打开储物格,取出一张手帕递给他。
“擦擦吧,你身上湿了。”
傅景行下意识要接,手伸出去,却又突然缩回。
“老婆,我要开车不太方便,不如你帮我?”
偏头看向身侧的黎荆曼,傅景行精致的面容上,有浅浅期待。
她能给他递手帕他已经很开心了,但人的贪婪是无止境的。
他很希望能让她主动为他做些什么。
黎荆曼几乎没怎么犹豫,就捏着手帕认真地擦拭起他脸上被淋湿的雨水。
傅景行一怔,桃花眼中光芒闪了闪,变得灼热。
黎荆曼动作很轻柔,傅景行在她受伤时确实对她的照顾很用心,礼尚往来,擦个雨珠而已,她没什么好别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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