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应我我才起来。
崔墨岩看着文妈妈祈求的模样,胸口酸胀的极其难受。
他深呼吸了一口,又扶了她一把,阿姨,你先起来!
文妈妈甩开她的手,说:我知道这事儿是我们违背协议在先,不道德。
但我们知年,跟着你真的很不开心,我不想他那么难受。
求你放过他吧!
崔墨岩听见这话,嘴唇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抖。
让他放弃文知年,怎么可能做得到?
崔墨岩双膝一弯,也在文妈妈面前跪下了。
他头垂着,声音低低地道歉:对不起!
我做不到!
崔墨岩在文家别墅外面默默等待。
崔墨岩终究是没有扭过文妈妈。
他不敢让她一直跪着,只好暂时答应她,不去找文知年。
可他也没有走,他把车开到别墅对面的大道上,就在车里等着。
他想,年年早上会出来,他总会等到他,第一时间跟他把误会解释清楚。
虽然他到目前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让文知年生气了。
崔墨岩几分钟换个姿势,心里不平静,坐立难安。
他又给文知年打了个电话,依旧关机。
他干脆打开车门,下车,隔着马路,一个人遥遥地望着对面的别墅。
深冬的a城,晚上冷风呼呼地刮着,虽然没有下雪,但空气格外湿冷。
崔墨岩西装外套外只穿了件黑色的呢子大衣,白天还能顶住,晚上一两度的气温,就显得不够看了。
可他依旧挺拔地站着,深邃的眉眼直直地望着对面。
他希望能看见文知年,可他等了很久,等到二楼的灯都陆续关了,仍旧没有看见文知年的身影。
崔墨岩越过大道走到文家别墅前。
他沿着别墅外围边走边望,他想找到文知年的卧室,跟他说几句话。
可文家的别墅外围是很大的花园,花园里树木又高又大,常年葱绿,崔墨岩站在下面很难看得清。
加上他从来没有进去过,根本不知道文知年住哪个房间。
就这么没有头绪地来来回回围着别墅绕了三四圈,崔墨岩连文知年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他停下脚步,在深冬的夜里,长长地叹了一声。
抬手看表,已经凌晨1点了。
想必年年也睡了吧!
崔墨岩又抬头深深地望了一眼,只得放弃,转身朝自己的车走去。
文妈妈坐在客厅里,没有开灯,眼睛都不眨地盯着监控。
见崔墨岩转身走了,她才松了口气,僵硬的上半身立即松懈。
看着崔墨岩一圈一圈地找知年,要说文妈妈心里没有触动,那是假的。
她对崔墨岩这孩子印象一直很好,可惜,他有婚约在身。
知年跟着他,也明显很不开心。
文妈妈撑起身子站起来,走到三楼推开了画室的门。
文知年开了盏小灯,穿着单薄的家家居服,正在画画。
文知年从小就这样,内敛沉静。
他有事不会多问,也鲜少找人倾诉,烦躁的时候就靠画画解闷。
文妈妈走过去,手搭他肩膀上,轻声喊他,知年!
文知年转头看着她,神色已经恢复到那副清清冷冷地模样,之前的伤心难过,仿佛只是文妈妈的错觉。
妈?
很晚了,睡了吧!
文知年抿唇笑了下,摇头,几乎是叹息的语气,我睡不着!
说完,又转头拿起画笔继续勾勒。
文妈妈站在旁边看着他的小儿子。
明明他没有哭,面部表情也很平静,可文妈妈就是觉得他心里很难过。
因为他好看的眼睛里,少了些许光芒,显得有点空。
他好像在画画,在思考。
可文妈妈知道,那都是肌肉的机械记忆在带动,根本不是他脑袋在主导。
文妈妈看的很心疼,伸手抱住了文知年的肩膀,劝慰,别画了!
去休息吧!
已经凌晨1点多了。
文知年听见这话才反应过来,已经一点了吗?
他拿着画笔的手在画板上停顿了下,然后收回来丢进了笔筒里。
文知年站起身,甩了甩酸麻僵硬的手臂,跟他妈说:我去睡了,你也去睡吧!
文妈妈一直跟着文知年,看着他躺进被窝,才帮他关灯走出去。
走到门口,她又转身问他:明天去上班吗?
嗯!
我跟你一起去,妈妈好久没有去过你公司了。
好!
我们走后门吧,后门的山茶花开了,你都还没看过。
嗯!
看着卧室门关上,文知年立马又坐了起来。
他不想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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