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桃蹊并不是没经历过的,可照样羞红了脸。
头上的累赘卸下来,她的活动就方便了好多,抱着喜服就站起身,远离了床榻,往圆桌旁边儿挪过去:“我等着吃饭呢!”
她是新妇,一应都要最喜庆,是以脸上的胭脂也涂得多,小脸儿本来就红扑扑的,倒看不真切本身的颜色。
陆景明看了会儿,仿佛是觉得碍眼,从床上挪下来,出了卧房。
温桃蹊诶了声才要问他干嘛呢,他已经拧了帕子回来:“给你擦擦脸?”
她笑着接过来:“你给我准备了什么好吃的呀?不过会不会不好?新妇出嫁,是不好吃热食的,你叫人给我备着菜,万一给母亲知道了,会不会怪我不懂规矩?”
“你怎么……”
他声音戛然而止。
她是该知道。
不说岳母会教她,她前世嫁过人,对这些规矩,当然了如指掌。
温桃蹊看他脸色有些不对,低叹了声:“你不是到现在还要吃这个干醋吧?”
陆景明不轻不重的哼了声,从她手上取了帕子来,替她擦着脸。
干干净净的一张小脸儿露出来,陆景明脸上才有了喜色。
正好白翘端了菜进门来,往圆桌上放了,刚要开口问,他摆手叫退下去。
温桃蹊拿了筷子戳戳这个,戳戳那个:“你这是在外头买的吧?”
他嗯了声,替她挽袖子:“肘子和蟹粥是在外面买的,你吃别的吧,蟹粥别吃了,我多吃了两杯酒,也忘了交代他们,放了这么半晌,热过一遍的,仔细吃了闹肚子。”
但温桃蹊是最爱吃这个的,眼巴巴的看着,舍不得的很。
陆景明叫她那模样逗笑了:“明儿我带你出去吃新鲜的。”
“别。”温桃蹊挖了块儿奶酪,才送到嘴里,一听这个,忙抬眼看她,“我母亲说叫我别由着性子胡来,母亲现下还在歙州小住,我才不跟你出去乱跑呢。”
陆景明知道她的意思,揉了揉她头顶:“没事,母亲是不计较这个的,将来她也不是总跟着咱们过日子,现下拘着你做什么?怪没意思的。”
她胡乱的嗯了两声应了:“我知道呀,而且母亲近来也很喜欢我,大概不会拘着我,可我总要把规矩做足了,总不好蹬鼻子上脸。”
她坚持,陆景明也不好说什么,只记下明日叫人去给她买了蟹粥回来而已。
等看着她吃得差不多,陆景明才叫了她一声。
温桃蹊把筷子放回去,心满意足的拍拍小肚子:“怎么了?”
“母亲在家里住的这阵子,我府上的账,母亲也没过手,眼下你过门了,我原是想着,这些事儿,我自己来料理,你只管吃喝玩乐享福就好,但又怕外头人知道了,要胡言乱语。”
他去换了条新的帕子,给她擦手擦嘴:“你非要在母亲跟前立规矩,不如叫母亲带着你看家里的账?”
“你之前为什么不让母亲过手?”
温桃蹊一愣,握了他的手,没叫他再动。
陆景明把她眼底的困惑看在眼中,叹了声:“这些年我和家里头是分开过的,外人不全知道,但我自己的账是我自己的,陆家的是陆家的,母亲来了歙州后,也没提这个,宅子里的事儿,我也没想叫她来料理。
说出来显得生分,可你嫁了我,我总要让你知道,这没什么好瞒着的。”
温桃蹊呼吸一滞。
他知道陆景明和家里关系僵的很,但她万万没想到……
陆景明的母亲,是很疼他的。
这些天她总陪着,也能看得出来,就连母亲都说,陆夫人是把陆景明当心肝儿疼的。
她无意去弄清楚,为什么一家子关系弄成这样,更不想知道,婆母怎么就没能劝和,横竖已经成了这样。
都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到如今再想缓和,只怕也困难。
毕竟今日她大婚,听林蘅说,都没见陆景明父兄有多好的脸色给人看,不过敷衍过去的而已。
温桃蹊抿了抿唇,摇头说不用:“大嫂教过我看账本,这些我也能慢慢学着料理,有不会的,我问你也行,你既然没叫母亲过手家里的账……就别劳母亲费心了。”
陆景明唇角扬了扬,怕她不受用,更怕她担心,便去玩笑她:“真是没想到,小小的年纪,会的还不少,竟连看账的本事也学会了。”
温桃蹊就张口啐他,差点儿没脱口而出,前世她嫁林月泉,内宅中馈也是她一手料理。
只不过话到嘴边,想起眼前这个是个最小心眼的,吞了回去而已。
她看着一桌子的菜:“我吃不完了呀,你准备的也太多了点儿。”
陆景明去拉她的手:“放着呗,明儿叫她们收拾了,咱们还有正事儿要办呢。”
温桃蹊红着脸往外抽手:“你少不正经。”
“大婚之夜,喜房喜床,我怎么不正经?”他是松了手,却长臂一捞,把要跑的人揽入怀中,牢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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