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姨父这脸色,分明就是针对他的,姨父不会是真的知道了什么吧?
那他要怎么办?难道真的就离了雪妹妹和姨父,离了六家人,回到那个京都的家吗?
汪泽然捂了捂眼睛,把快要溢出眼眶的泪水逼了回去,倔强地抬起头正想对四盛说话,
就见素雪抬手在戳四盛的脸。
素雪边戳边惊奇地感叹:“爹,你的脸是铁做的吗,怎么能绷得这么硬?”
素雪其实早就看出来了,四盛虽然面色严肃,却并不是生气,那嘴角怎么都掩藏不住的若隐若现的笑意,暴露了他真实的情绪。
四盛被素雪戳得破防,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起来就停不下来了。
素雪和汪泽然:“……”
四盛被两个人的表情逗得更开心了,捏了他们白生生的脸蛋,乐得都要开花了。
他能不笑吗?凭空得了这么多的奖赏,简直就跟中了大奖一样,不行,都别拦着他,先让他笑个够再说。
刚才在大院里当着许多人,又有随心和二盛的事要处理,为了不失态,四盛一直使了吃奶的劲强忍着不露出兴奋劲来。
这会儿其他人都走了,在自家孩子面前,四盛终于可以尽情地发泄了。
素雪猜着四盛一定是得了奖赏的,估计奖的还是银子,否则,再没有什么能让他爹乐得都不顾周围人的眼光了。
“爹,阮师爷到底给了多少银子,让你乐成了这样?”
片刻后,四盛终于收住了笑,擦了一下眼角笑出的泪花,终于注意到路人看疯子一样的眼神了。
四盛忙拉着素雪和汪泽然躲到墙角,远离了路人的视线,才压低声音道:“雪儿,你说对了,阮师爷给咱们银子了。”
四盛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银票,“雪儿、汪小子,你们快帮着算算,看看银票数目对不对。”
县令夫人的谢礼
四盛豪横地把银票塞到素雪和汪泽然手里,报起了从阮师爷那里听来的奖励金额。
“官府奖励了咱们二百两银票,阮县令个人给了一百两,阮师爷给了五十两,这一共是多少了?”
素雪不说话,只抿了嘴笑着看四盛,汪泽然认真地回答道:“姨父,总共是三百五十两。”
四盛咧着嘴一个劲地点,“对对对对,就是这个数。”
素雪满头的黑线,睨着四盛道:“爹,你怎么跟我奶一样呢,这点银子就让您乐成这样儿了?”
“哈哈哈,这点银子?雪儿,这可是几百上千的银子,你爹我可真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呢,逃荒前,你奶把叶家全家的积蓄拿出来都凑不够十两。”
素雪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四盛哪里是没见过钱的人,他只是没见过这么多银子而已,他在现代好歹也是资产上八位数的主呢。
汪泽然一张一张地数完了银票,诧异地问道:“姨父,这银票数目不对呀,远不止三百五十两。”
四盛闻言,忽然拍了一下脑袋道:“是了,不止这个数,还有贺夫子给的一千两呢,他让阮师爷转交给的,是感谢咱们报信救了他的爱徒,这是今天得的最大一笔钱。”
汪泽然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再没说什么。
那个贺夫子的确不是普通人,他的那个爱徒齐霖更是身份不凡,那晚在贾府他要是看见了他,一定能认出来的。
听鲁师傅说,齐霖这段时间在随贺夫子游学“行万里路”,在行到这附近时出了点状况,与夫子、随从走散了才会发生这种意外,否则,他这样的人怎么会落进贾家人的手里呢。
贺夫子一找到齐霖,就带着他秘密离开了,就连阮师爷他们都不知道齐霖的真实身份。
要不是贺夫子想要掩人耳目,哪里就只拿出这点银子来感谢救命之恩的,齐霖难道就值区区的一千两吗?
汪泽然一瞬间想了很多,素雪却还在跟四盛说银子的事,“爹,这些银票是不是该兑成真金白银存起来?咱们要去秦州府,在那边,能不能找到兑换这种银票的银号都难说呢。”
四盛连忙鸡啄米般地点头,“要换,一定要换,我带你们单独留在镇上,就是来换银子的,银票到底不如银子用起来方便。”
四盛目光扫过汪泽然,有些迟疑地道:“不过大头就不兑换了,这么多银子拿在手里也太过显眼了。”
拎着一千多两银子的确太惹人眼,不过要是放在空间里就不一样了。
素雪善解人意地道:“好,那一会儿爹你进去换银子,我和汪表哥在外边帮你看着,省得在银号里就被人给盯上喽。”
一个多时辰后,四盛小心翼翼地抱着二百两银子,和素雪、汪泽然回到了宿营地。
三个人一转过弯,撞入他们眼帘的,是一片喧嚣沸腾的大场面。
宿营地中间,八口大铁锅排成一排,锅下边呼呼地冒着青烟,锅上边腾腾地冒着热气。
在烟雾缭绕中,一群妇人齐上手,择菜的切菜的、烧火的炒菜的、杀鸡的杀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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