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拍了拍身上的土就要出门,刚走了几步又返了回来,挑了两棵最低矮的甘薯苗带上,才哼着小曲儿出了门。
陈里正在田里撒粪,远远地看见李族长拎着一吊子肥肉往这边走来,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转了个身当作没有看到。
李族长才不管陈里正是啥态度呢,在他背后放声喊道:“陈里正,你怎么倒着撒粪呢,也不怕把自己给绊倒喽。”
陈里正对这种厚脸皮一点办法都没有,从鼻子里胡乱地“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了来人的话,转过身继续干活。
李族长看着他铲了粪,一锨锨地均匀撒到田地里,笑呵呵地问:“陈里正,你家的粪肥也不够用吧?”
陈里正冷笑,从齿缝里挤出来一个字,“够。”
不就是东坡人送了他几车粪吗?吵嚷得全村人都知道了,眼皮子可真够?的。
看你啬皮的
李族长不怕死地道:“哦,你家的粪肥是够了,那菊花家的不够吧?我看陈立昨天还帮着她家犁地来着。”
陈里正干笑了两声,没有答言。
李族长见他面上没有一点羞臊、懊恼之意,心里暗道,这老东西的脸皮越发的厚了。
李族长觉得没有意思,便转了话题道:“叶秀才送了我两筐青苗,说是在沙土地里也能长出粮食来,我挑了两棵给你拿来了,你家也种着试试?”
陈里正鄙夷地“切”了一声道:“你快拿走,我家都是上等田,哪里用得上这个。”
李族长也不是真心送他,这甘薯苗多金贵呀,四盛送他时,那司老汉不舍的眼神他可是看得清楚,他哪里真会转送别人呢。
“行,这可是你不要的,到时候别说我有好东西不想着你。”李族长狡黠地笑着,就要往回走。
“这是啥好东西?”陈果担着一担棉花苗正好经过旁边,看见李族长手里的青苗,好奇地问。
见有人问,李族长炫耀般地又说了一遍甘薯苗的来历。
陈果看了几眼那两棵青苗,又望了望东坡的方向,问道:“叶秀才他们,现在在沙土地里种的就是这种青苗?”
李族长道:“是啊,不过也只能种了几亩,他们青苗不多,大片的沙土地暂时还荒着呢。”
陈果不无羡慕地道:“东坡的人跟你们李家处得可真好,宁愿自己家的地荒着,也不忘送给你两筐来种。”
李族长从来不遮掩跟东坡的亲近,自豪地道:“那必须的,我们是啥关系?人家可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那是过了命的关系。”
说完,李族长还故作委屈地道:“人家好心送了好东西给我,我一回来就巴巴地给陈里正送来了,结果他还不要。”
陈果笑嘻嘻地道:“里正叔不要,李叔你就送给我呗,我可稀罕这东西呢。”
“啊?这……”李族长舍不得。
陈里正可算是找到嘲笑李族长的机会了,“就两棵野草苗子,看你啬皮的。”
李族长听不得陈里正的语气,咬了咬道:“给,谁说不给了,我只是怕陈果不会种,要是给养死了该多可惜。”
“东坡人送你青苗的时候,应该教你侍弄的方法了吧?你告诉我,我精心养活它们,不会给养死的。”
在两个人夹击下,李族长没有办法拒绝,只得不情不愿地把两棵青苗送给了陈果。
李族长兴致勃勃地来,垂头丧气地回去了,不过,一想到家里还有两筐青苗呢,才又开心起来。
李族长回家吃了一顿满意的午饭,下午就召集了李氏族人,在地头上挖了几个大坑,沤起了粪肥。
村里其他人听说后,都有些不屑,嘲笑陈族长用了东坡人几车粪肥就开始瞎捣鼓,粪肥怎么可能自己从坑里长出来呢?李族长这是想粪想得疯魔了。
村里人也讥讽李氏族人,说他们不辨好坏,跟着个不靠谱的族长瞎起哄。
一个多月后,李家人果然从地头的大坑里,起出来一堆堆腐熟、黑壮的粪肥,村里人都看得傻了眼,原来粪肥真的会自己长出来的。
看着李家人一车一车地往田里拉粪肥,村里人眼红了,特别是那些陈氏族人,他们纷纷去李家人那里打听沤粪肥的方法。
奈何李家人都守口如瓶,陈氏族人无论如何都问不出来细节,他们知道这是从东坡人那里学来的,却不敢为这事去招惹东坡人。
有两个陈家的憨小子就想了歪招,借着天黑,偷偷揭起李家的沤粪坑去看,不知道他们看没看出啥名堂,只知道有个小子被坑里发出的臭味熏晕了,一头跌进了粪坑里,差点出了人命。
自那以后,再也没人敢去李家偷看偷学沤粪了,陈家人想用粪又没有办法,私下里对陈里正生出些不满。
一个村子的里正,不能为族里人先弄来好处不说,还明知李家人得了好处,都不能分一杯羹。
不过他们只是在心里想想,万不敢说出来的。
后来,还是陈果出面,去东坡找了叶秀才,陈家滩的人家才都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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