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洗头的是葡萄,洗的时候还忍不住道:“病从头寒起,要奴婢说,这寒天冷月的,半个月洗一回就够了,主子爱干净,奴婢们每日多给主子通上几百遍发,也是一样的。”
如今流行以油养发,无论是妃嫔还是宫女,都喜欢用头油,将头发抹得乌黑发亮,在冬日里看起来倒是很有光泽,夏日就略显油腻了。嫔妃们洗漱有人伺候着,因此能五日洗上一回,宫女们则不同,热水都是要废柴烧的,所以像葡萄她们,都是半个月洗一回。
祁黛遇听了摇头,半个月洗一回头她无法适应。不是干净与否的事,就是觉得不自在,大约和她上辈子是南方人有关系,南方那天气,半个月洗一回头,头发都能养蟑螂了。
她宁愿麻烦些。
等洗完了,石榴又立刻抱着被子出来披到祁黛遇身上,怕她冷着。
祁黛遇就笑:“哪有那么娇贵,这屋里炭火旺着呢,我不冷。”
葡萄给她绞着头发,“还是注意些的好,主子到冬日易生病。您忘了,前些日子在院子里做雪鸭子,回来就咳嗽了,好在枇杷膏是熬着的,要不然又得病上一些时日。”
祁黛遇顿时心虚。
葡萄说的就是京城刚下大雪那几天,她又把夹雪鸭子的那套工具拿出来了,这次不仅自己夹,还带上了大公主,两人在院子里玩了一下午,夹了一走廊的雪鸭子。
结果她的身体还没大公主好,大公主什么事都没有,她夜里就有些咳嗽,为此,还推掉了和大公主一起堆雪人的计划。
“好好好,往后这些天,除了必要的行程,我都不出门了,可好?”
“什么不出门?”蒋渊就是这个时候来的。
屋外的通报被他拦下了,一进内室就听见了祁黛遇最后那句话。
祁黛遇被他这神出鬼没吓了一跳,就要下榻行礼。
蒋渊看她身上披着棉被,头发也没干,抬手阻止,“不用多礼。”
祁黛遇:“陛下怎么来了?”今天才大年初二,便是不去皇后那儿,也该去刚晋升位分的魏美人那儿才是。
蒋渊挑眉:“怎么?朕不能来看看你?”他顺势坐到祁黛遇身边。
“皇上想来,自然随时都能来的。”祁黛遇假笑。
却被蒋渊一眼看穿,“装模作样。”伸手就要去拧祁黛遇的脸,被她躲过,湿润着的头发滑了一缕下来,落到蒋渊手背上。
“在绞头发?”
“嗯。”这不是明摆着的嘛。
蒋渊眼中带着笑意:“朕来帮你?”
他伸手接过葡萄手里的帕子,葡萄和石榴对视一眼,悄悄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皇帝和祁黛遇两个人。
祁黛遇推托:“这等事怎么能麻烦陛下……”
人却已经被蒋渊搂到怀里,大手压着她躺下,以他的腿为枕。
蒋渊居高临下,很轻易地能看清她脸上的表情,祁黛遇却由于光线缘故,看不清他。
这样的姿势,她很不自在,不安地动了动。
察觉到头发被拿起,干净的帕子穿梭其中,祁黛遇慢慢地松懈。
蒋渊的手法自然是比不上葡萄的,过程中弄痛了她好几下,每次她“嘶”一声时,蒋渊动作都会一顿,然后下一次会更轻柔一点。
饶是如此,等头发绞干,祁黛遇还是看见帕子上几根被扯断的头发。
祁黛遇:“……”
被她幽怨地看着,蒋渊难得有些尴尬,将帕子放下,又把祁黛遇按回去,“不是还得通头?”他拿起放在托盘上的梳子,一下一下给她通着。
祁黛遇头发养得好,即便不抹发油也柔顺,木梳按摩着头皮,渐渐的,祁黛遇竟起了些困意,眼睛慢慢阖上,自是没有看见蒋渊的眼神。
烛光之下,她的肌肤被染上一层暖意,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躺在他的腿上,不施粉黛的模样清新纯美。她的脖子很长,也很细,可能是肤白的缘故,仔细看似乎还能看到青色的血管,如果掐起来,应该会一折就断。
如此脆弱。
视线往下,刚洗完澡,她只穿着一件中衣,身上的棉被在刚才动作间滑落些许,中衣不知何时也半敞,露出里面的靛青色肚兜。
蒋渊尤爱蓝色,妃嫔们猜测他的喜好,也常穿蓝色系的衣裳,倒是她,他似乎很少见她穿蓝色。
其实她和蓝色很配,她长得柔美,而蓝色色调亦刚好偏冷偏柔,就如此时,靛青色的肚兜穿在她身上,更加给她增添了婉约,以及一种特殊的吸引力。
蒋渊不喜柔美,此时心间也漏跳一拍。
然后,他抬手覆上那抹蓝色。
祁黛遇并没有真的睡着,感觉到蒋渊动作后立即清醒,睁开了眼。
她刚睁眼,蒋渊就停止了动作,定定地看着她,“今日不是让全福海给你送了些料子?朕记得最后一箱子里是衣物,你穿给朕看看?”
“现在?”祁黛遇不太情愿,她刚洗漱完,不想再换衣服。
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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