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红包的厚度,里面装的钱应该不小于五十张,边亭伸手就把红包递给靳以宁,蒋楚君看得直乐,调侃他像是上交压岁钱。
边亭怔了怔,有点窘迫,一只手伸也不是,收回也有点尴尬。
尽管他长大到这么大,从来没有拿过压岁钱,但他看丁嘉文交过。
蒋楚君笑得更开心了,“以宁,天赐真给你找了个宝贝。”
“给你你就拿着吧。”靳以宁也被他逗乐了,摆了摆手,“小孩子才能拿红包。”
边亭不服气地反驳,“我十…”话到嘴边,边亭拐了个弯,“二十了。”
靳以宁假装没听到边亭话里那个微妙的停顿,“哦?真的吗?”
边亭信誓旦旦,“当然,不信可以看我的身份证。”
靳以宁当然没有当场要他掏出身份证,毕竟他的来历背景,齐连山早就调查地清清楚楚。
他点了点头,说:“好,晚点再看。”说完,他又对蒋楚君说,“时间差不多了,我先走了。”
蒋楚君放下嗑到一半的瓜子,“这么早?”
“一会儿还有事。”靳以宁说,“边亭,我们走。”
靳以宁没有和姐姐解释,大晚上的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在等着他,吩咐边亭推起轮椅,一起走出蒋家大宅。一路上都有人和靳以宁打招呼,有人问他怎么不多玩一会儿,这么快就走。有人则是热情地邀请他去参加下一摊活动,靳以宁一一婉拒。
边亭推着靳以宁,很快就来到了停车场。靳以宁没有叫司机过来,而是问边亭,“有驾照吧?”
边亭点头,虽然他不知道靳以宁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靳以宁掏出车钥匙,往他怀里一抛,“你来开车。”
边亭接过钥匙,先是协助靳以宁和轮椅上车,等他坐上驾驶座系紧安全带,已经是十分钟之后的事了。
边亭启动车子,问:“去哪里?”
直觉告诉他,靳以宁此刻不想回家。
果不其然,靳以宁靠在椅背上,偏头看着窗外的路灯,懒洋洋地说,“随便开吧。”
就这样,边亭开车载着靳以宁,平稳地开上了路。靳以宁没有告诉他要去哪里,边亭只得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徘徊在大街上。
深夜的港城市中心,是一座灯火辉煌的空城,它不再似白天那般拥挤冷漠,等级森严。而是璀璨的,温柔的,多情的。
这是每天都要赶在末班车停运前回家的人,体会不到的另一面,也忽然让边亭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热爱着这座城市,就算熬干所有血肉,也要奋力扎下根。
当车子经过路边一家不起眼的小店时,沉默了一路的靳以宁忽然开口,让边亭把车停了下来。
这是一家鞋店,谢了顶的老板正在准备关店门,店是小店,货架上陈列的鞋子也不多,但开在寸土寸金的内环,招牌上又全是看不懂的英文,价格自然是不菲。
靳以宁进到店里,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瞥了眼边亭,“挑一双。”
挑什么?边亭有些糊涂,不知道靳以宁这话是什么意思。
见边亭面露犹豫,靳以宁终于多解释了一句,“怎么了,你的鞋不是不合脚么?”
边亭微微一怔,明白了靳以宁带他来这里的用意,没想到刚才靳以宁在宴会上推杯换盏应酬繁忙,居然会注意到这么小的事。
在这样的事情上,边亭也有着属于穷人的智慧,“不碍事,多穿两双袜子就好了。”
靳以宁并不理会,转着轮椅在展示柜前看了一圈,伸出手指一点,“就这双,穿起来试试。”
这是一双黑色的皮鞋,乍一看上去,和边亭现在脚上这双没什么两样,但价签后面的“0”,边亭一眼没能数过来有几个。
“先生的眼光真好,这是刚设计的款,皮料是意大利进口的,纯手工制作。”
大晚上来了个大单,老板很高兴,没等边亭再拒绝,就先一步把鞋取下来,给边亭换上,嘴里继续絮叨道,“样鞋只有这一双,咱先试试,如果不合适,可以量脚型定做。”
不知是不是巧合,靳以宁挑中的这双样鞋,边亭穿起来不大不小,正好合脚。
“小帅哥,是当模特的吧?”老板推着边亭来到镜子前,“这气质,这身段,再配上我们这双鞋,啧啧,一会儿让我拍张照片发ig…”
靳以宁原本正百无聊赖地翻杂志,听老板这么说,屈尊降贵,往镜子里看了一眼,矜持地夸了一句,“不错,挺好看的。”
好看是好看,边亭低头看了眼鞋面,就是这个价格,好像没什么必要。
“一双好鞋很重要。”靳以宁似是看穿了边亭的想法,合上杂志,对着他说:“先把路走好,才好做更多的事。”
挑好了鞋,靳以宁大方地刷卡付了钱,边亭提着大盒子,跟在他身后离开了小店。
车子还没开出路口,靳以宁就脑袋一歪,靠在椅背上睡着了,临睡觉交待边亭,直接把车开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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