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巨响在每个人的心里炸开,振动平息后,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接下来,在长达一分钟的时间里,四下鸦雀无声。宴会厅里太安静了,安静仿佛可以将身边人暗藏在心里的念头听个分明。
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等着齐连山口中的那个人自己站出来。
但上百号人等了许久,迟迟不见有人出来自首,众人终于不耐烦了,议论声也越来越大。
依旧没有人出来坦白从宽。
“好呀,看来是没人要主动承认了。”齐连山的耐心告罄,他往前踱了两步,脸上刚刚挂上的笑容让人汗毛倒立,“那就只好由我亲自把他请出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齐连山的话音刚落下,人已经来到边亭面前,毫不犹豫地朝他伸出手。
那几秒钟变得格外漫长,时间仿佛在此刻慢了下来,边亭能够清楚地看到横在齐连山掌心的疤痕,丁嘉文瞪圆的眼眶,和靳以宁唇角那似笑非笑的弧度。
齐连山出手如电,伸手攥住了一片冰冷的前襟,一拽一拉,毫不留情地将人从人群里拖了出来。
用力推倒在光彩绚丽的水晶灯下。
边亭,你来。
八金隐身在人群中,还没弄清楚眼前的状况,齐连山就伸出手,一把将他拖了出来。
他失去平衡,脚下几步踉跄,先是撞到一个人的身上,然后被不知从哪儿伸出来的脚踢了出去,最后重重的磕上桌角,跌坐在人群中央的空地。
他今天原本在仓库里值夜班,吃完晚饭刚回岗,就被人匆匆叫到了靳以宁的家里来。
水晶折射的光芒是彩色的,却将他的脸色映照得惨白,八金尝试着起身,但挣扎了几次之后,浑身一软,瘫倒在地。
众人面面相觑,原来齐连山口中的这个二五仔,居然是八金。
虽然很不应该,但边亭还是缓缓地,吐出了屏在胸腔的一口气,没有让任何人察觉到他的紧张。
“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八金慌了神,他着急地环顾四周,开始颠三倒四地重复着几句话,“靳先生,靳先生,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
原本叫嚣得最厉害的人里,有几个私底下和八金的关系不错,他们没想到这个叛徒居然会是八金,瞬间哑了火。
甚至连弹头都忍不住出来替八金申辩:“连山,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八金怎么会做这种事?”
见弹头出来替自己说话,八金像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声附和:“对对对,误会,都是误会。”他用脚尖拨了一把地上的si卡,“这是什么东西,我从来都没有见过!”
八金的演技实在是有些拙劣,齐连山冷冷笑了起来,“你说这是误会?”
“我问你,上个月十号,在诺亚方舟夜总会和你见面的人是谁?”他耐下性子,仔细问道,“你小情儿现在在开的那辆雷克萨斯是哪里来的,还有你爸爸的银行卡账户上,为什么凭空多出了的八十万现金。”
“我,我。”八金青白的嘴唇抖了几抖,一个“我”字在嘴上转了半天,却迟迟没有下文。
他没想到齐连山把他的老底都查出来了,一时不知该如何辩解。
齐连山盯着八金,目光如鹰隼,厉声问道:“背后指使你的人,是谁!”
八金浑身一个哆嗦,他不知该怎么回答齐连山的问题,只能嘴唇开开合合,苍白地否认道:“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他目光一颤,抬头看向后方的靳以宁,眼泪像开了闸似的,“哗”得就从眼眶里滚出来,“靳先生,靳先生,我是被冤枉的,您一定要替我做主…”
八金跟在靳以宁身边,也有不短的时间,看着这个和自己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跪在他面前哭得涕泗横流,靳以宁无动于衷。
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在八金身上扫了一眼,最后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你知道规矩。”
八金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退了个干净,他知道这个“规矩”意味着什么。
弹头见状想再说些什么,但甫一接触到靳以宁的眼神,就自觉闭了嘴。
他也知道规矩,人在江湖,想要服众,就得用规矩来维持。
齐连山得了令,再次把手伸进衣服内袋,这次他拿出的,并不是什么让八金心服口服的背叛铁证,而是直截了当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枪。
“靳总!靳总!靳先生!”
看见这把枪,八金一个激灵,死灰一般的脸颊因为恐惧有了抹血色。他忙不迭抹掉脸上的眼泪鼻涕,连滚带爬地冲向靳以宁,刚要伸手去扒他的腿,被齐连山一脚踢开了。
靳以宁的眼神依旧波澜不惊,目光从自己被八金攥得皱起的裤脚上掠起,飘至边亭的脸上。
他一错不错地盯着边亭看了两秒,轻声细语地吩咐他,“边亭,你来。”
齐连山会过意,立刻就把枪举到边亭眼前,“拿好。”
事态的发展方向,是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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