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机场出来。”这样别开生面的出场方式,靳以宁也有些尴尬,他把瓶子装进纸箱,说,“刚在外面遇见阿乐和阿森,你怎么搬回来了?”
边亭怔了怔,再次见面,靳以宁的表现和他预想中的不同,他的态度平和自然,没有夹杂什么特别的情绪,仿佛那荒诞不经的一夜,只是边亭的臆想。
他捡起最后一只瓶子,抱起纸箱,给出了一个很现实的回答,“毕竟是自己的房子,不用再付房租。”
然后他又问靳以宁,“你过来有什么事吗?”
“今晚天气不错。”靳以宁也站起身,抬头看了眼天空,又看向边亭,笑道,“一起出去走走吧。”
边亭顺着靳以宁的目光看了一眼,刚刚下过一阵雨,天上压着层层乌云,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这算哪门子好天气。
边亭心里腹诽着,身体已经擅作主张背叛了他,跟着靳以宁出了家门。
【作者有话说】
周三休息,啵啵。
◇ 有话和你说
阵雨刚过,路面有些潮湿,路灯的倒影落在积水里,像触手可及的月亮。
出了边亭家小区的大门,左转再往前走几百米,是一条破旧的街道。这条小路白天无人问津,一入夜就摇身一变,成为了这一带最热闹的地方。
人行道上摆满了大小不一的冰柜,里面的食材琳琅满目,一旁红色的塑料棚里亮着灯,沿着马路绵延几百米,谈笑声、划拳声时不时从棚子里传出,老板们在炉灶前各自施展着绝技,看见路过的行人,百忙之中不忘抬头招呼一声:“老板,进来坐。”
靳以宁带着边亭,一路顺着光亮往前走,中间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倒影拖在地上被拉得长长的,时而靠近,时而分开,身上染上了烟火气,心口也莫名地热了起来。
酒瓶挤在箱子里叮当作响,边亭抱着纸箱,心想就当是出来扔垃圾。
一条路从头走到尾,垃圾扔了,步也散了,靳以宁仍旧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边亭闲聊,并没有告诉他今晚来这一趟,究竟是为了什么。
到达一个巷子口的时候,边亭停了下来,因为再往前走就是一个被棚屋区包围的菜市场,里面道路窄,污水横流,边亭没想带靳以宁进去。
边亭往巷子里张望了一眼,转身看向靳以宁,打算就在这里结束今晚的“散步”,然而就在这时,脚下的路被照亮,一辆摩托车出现在路口,顶着两颗硕大的远光,径直朝他冲来。
靳以宁的反应极快,他一把拽起边亭的胳膊,将他整个人揽在怀里,避到了路边,下一秒,摩托车就蹭着靳以宁的后背呼啸而过。
幸好,这台车只是单纯不长眼睛,不是哪个仇家派来索命的,车子驶过后没有回头,只留下一地尾气。心跳骤然加快了几秒,而后又隐藏进震耳欲聋的引擎声,一起消失在巷子深处。
体温短暂交融,打破了无形的结界,蠢蠢欲动的妄念压抑了一夜,也找到了突破口。
但靳以宁又把它按了回去,他没有让这暧昧的气氛存在太久,很快就把边亭放开了,自己往后退开一步,和他拉开了距离。
“我今天来,是想问你件事。”靳以宁先一步往前走。
边亭灵光一闪,瞬间反应过来,靳以宁今晚绕了这么个大圈子,到底想要做什么。
“虽然可能你不相信。”他立刻跟上前去,为自己辩解,“你的船丢了,不是我做的。”
靳以宁的身影一顿,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敲开边亭的脑瓜子,看看里面的脑回路是怎么搭的,怎么会歪到这件事上去。
浪漫过敏症,气氛终结者,说的大概就是他这样的。
“我相信不是你。”靳以宁哭笑不得,继续往前走,“不过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这件事。”
“那是什么?”边亭一脸莫名,他想不到还有什么事值得靳以宁赶在台风过境前回来,一下飞机就跑这一趟。
“那天我走之前,在床头给你留了纸条。”靳以宁问道,头也不回,看似很不在意,“你看见了吗?”
“没有。”边亭有些心虚,那天他醒来之后,跑路都来不及,哪里有心思看什么纸条。
听靳以宁提起,他又有点好奇,小心地问,“你说了什么?”
纸条上其实也没什么,无非就是说他有事先走,厨房里有早餐,衣柜里有可以换的衣服,如果酒还没醒不要开车…其中最重要的一句是,有事随时给他打电话。
既然边亭压根没看见纸条,没打电话这事儿就没啥好过多解读的,靳以宁继续往前走。
直到他走到一盏路灯下,才转过身来,冷不丁地问道:“cici,bel是谁?”
他停了停,又问,“还有丽娜,你要她以后和你结婚,还要人家给你生孩子。”
靳以宁憋了这么些天,总算要秋后算帐了。
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边亭就尴尬到头皮发麻,恨不得从此坐上火箭,离开港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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