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后面“不舒服”三个字还没说出口,路款冬就很凶地打断了他的话:“你给韩落吃的是什么?”
余迢一直很喜欢他的眼睛,此刻也和过往无数时刻的路款冬相撞,带着阴森森的冷厉与傲慢俯视过来。他一直觉得路款冬用这样的眼神比言语还要锋利,至少骂他的时候余迢没有这么难受。
“花生酥。”余迢继续说,“是他自己”
“余迢,”路款冬再一次剥夺了余迢说完话的权利,深深吐气,嗓音低沉,一双眼里似有凶猛暗流涌动,“韩落对花生过敏,你想干什么?”
难以掩饰的厌恶、阴郁、寒意深深往余迢五脏六腑侵入,先是胃、再到胸口、喉腔,空气里是不是有砂砾,否则他吸入到嗓子眼的时候窒息感怎么会这么重。
“我不知道他对花生过敏。”余迢只能这么和路款冬解释,证明没有本来就是一件很难的事,更何况对方已经给他定了罪。
“跟我去外面。”路款冬语气强硬,瞥了眼四周,路庭和与桑非梦已经离席,现场人还是很多,抓住余迢的手腕就往外走,那股劲使得像是要生生把余迢的骨骼掰断。又生气了。
不对,这次应该比之前点痣那会还要严重,余迢心想——点痣只是把他的念想破灭,如果韩落真的出了什么事,路款冬估计也会让自己偿命。腺体痛得钻心,余迢眼泪断线般地落到领口、被路款冬拉着的手腕、最后是冷冰冰的地板。
死不死的对他都无所谓,只是可不可以不要让路款冬这么厌恶自己。仇恨被这样一双眼睛传达出来,余迢感觉自己的心都被他的手一并揪拧着。
不知道这样走了多久,小腿都开始酸胀,来到一个空荡的客室。
路款冬胳膊一甩,没注意力道,余迢半边身子重重撞在墙上,腺体被什么尖锐物刺到,痛得余迢眼前昏昏,视线失焦,却愣是没喊一声疼。
“你还有脸哭呢?”
余迢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样路款冬只会觉得自己碍眼,哭只会让他更讨厌,尽力憋着不出声,心跳得极快。
“不是故意哭的。”余迢低喃着,按着后颈,如火灼烧的烫意传到指尖。
路款冬没有像上次点痣那样失控,声音不是很响,但还是很伤人:“余迢,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做事能不能和我说一声?你对韩落做那些事于你有什么好处?他对你做过什么吗?”
“你是觉得我现在和韩落没关系了,开始露出狐狸尾巴了是吧。”
“韩家是你惹得起的吗?有没有想过后果,他们来找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是他自己找我拿的,不是我主动给的”被路款冬误会的余迢委屈极了,他讨厌被诬陷,“要说狐狸尾巴,你为什么不想想是韩落的错?为什么第一时间就来指责我?你不喜欢我没事,能不能不要随便把罪名嫁祸到我头上?”
路款冬吐出一口气,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被余迢气得不轻:“韩落的过敏很严重,有时候就是手碰一下花生可能都会有反应,他为了陷害你搭上自己的命,图什么?”
“他不图什么就是我的错了吗?那我图什么,我害他有什么好处?是你会同情我还是我能拿到钱?”余迢呼出的气都热的滚烫,身体好像在刚刚一瞬间就开始发热,眼眶泛上雾蒙的水汽,脸颊和耳朵都染上了不自然的红,“算了,随便你,反正你从来都没替我说过话”
“要是真算到我头上,我把命还给他就是了。”余迢不想待在这里了,他想赶紧跑出去,跑到哪里都可以,从窗外看过去天色已暗,他想消失在黑夜里,谁也找不到他。
“怎么还?你抵得过别人一根头发吗?”路款冬手疾眼快抓住了他的手腕,“跑哪去,在这跟我好好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把烂摊子给我,总得告诉我是怎么弄的,我才能帮你收拾吧?”
“怎么好好说嘛!”余迢情绪失控,指尖已经染上了血,他把腺体抓破了皮,蹭在衣服上藏起来,“我都说了不是我主动给他的,你自己不信,还非要我认,我讨厌你,讨厌死了!”
余迢从没有这样明目张胆地反抗,路款冬先是蒙了一瞬,然后恼火的情绪在慢慢涌上来——可能是余迢和他顶嘴,也可能是那句讨厌你,把路款冬的导火线点燃。
仅剩一丝的耐心告罄:“行,你不说是吧,那你一个人在这待着,等想好了再找我。”
一股寒意冒上来,余迢隐约觉得不对,反握住路款冬的胳膊,声音还哽咽着,听上去楚楚可怜:“你、你要干嘛,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路款冬无情地甩开了他的手,就像拿掉一只猫的爪子,人和猫的力气怎么能比。余迢腿软站不住,刚追一步就摔倒了,路款冬的脚步很短暂地停了一会,而后头也不回地关上门。
管家眼尖,早就注意到了两人的针锋相对,默默跟了来,等路款冬从里面出来后,劝说着:“少爷,余先生很怕黑,要不还是把人带在身边吧”
“就他现在这样,一出来谁知道会乱说什么话?让韩家的人听去了怎么办。”路款冬口干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