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去看医生好吗。”路款冬没有正面回答那个问题,边问边往车边走。
余迢道:“你不是明天就要走了吗。”
这句话,今天好像听余迢说了很多次。之前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余迢发现他是路款冬了,那路款冬就品出一些强调和催促的意味。
抿了抿唇,路款冬退而求其次:“我确定你身体没什么事就走,这样呢,可不可以?”
余迢没说话,看上去不是很满意这个回答:“随便你吧。”
不能随便也得去看医生,路款冬让保镖先别把人带到警察那,先看管着,把他们的通讯设备都拿过来,问到密码后伪装本人进行回复。
“是,”手下微微颔首,“我先送您到附近的私立医院,已经提前联系过。”
余迢一路没说话,靠着车窗闭眼睡着了,路款冬简单地把他手上的伤口消毒处理,本来就是不小心蹭伤的,刀口不怎么深,但路款冬眉头越来越紧,就好像在他身上割了一道比这还要夸张百倍的伤口。
“痛死了,”余迢突然出声,睁开眼,车内密闭性很好,路款冬清晰地听见他说,“不会轻点吗。”
很轻了,让路款冬有些不知所措,就差没把自己的手当羽毛在用,无奈下他说:“我吹一吹。”
于是他就真的吹了,吹得好像不是皮肤,是余迢的眼眶,吹得又酸又胀,随后眼眶铺满了一层雾气,很不明显,但路款冬注意到了,“对不起,剩下的还是到医院再弄吧。”
路程不长,闯了几个红灯,比想象中还要快地到达了。余迢下车,路款冬过来扶着他,却被一把推开了。
也不算推,路款冬自己夸大了。只是从路款冬握着的姿势抽离,路款冬很受打击,把这归为刚刚弄疼余迢的后果。
全身检查了一下,没伤到什么重要部分,基本都是些皮外伤。医生说他有点低烧,吃药的时候要注意避开相克的药物,路款冬一一记下,帮他拿完药,又让人买了些清淡的食材回来。
“你是想回家还是住院?”
“没钱住院。”
“我有钱。”
路款冬很少那么正经地说这句话,余迢沉默了两秒,莫名其妙被逗笑了。
路款冬有点受宠若惊,本来今天下班时两人就有点小矛盾在生气,刚刚的回答似乎也不令他满意,就这么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果然是很好的余迢。
余迢清了清嗓:“还是回家吧,不喜欢医院的味道。”
“好。”—
家里闷了一天没开窗,淡淡的木质味。
路款冬先遮住他的眼睛按了灯。余迢拉开椅子坐下来,而后路款冬半蹲下来帮他脱鞋,这些事他以前很少为余迢亲自做过,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这么熟练。
室内一如既往的沉寂,没有厨房的饭菜香,垃圾桶是刚换的袋子,空空如也,只有几团揉皱的纸,但在这会余迢竟然体会到了一丝人间烟火气。
余迢盯着他的发旋:“路款冬。”
“没什么要和我解释的么。”
◇ 前任练习册
75就像一对在冷战中的夫妻,选择用沉默掩盖矛盾。
积累的矛盾是破血的痂,撕开、愈合、撕开、愈合,只会堆积得越来越深,伤痕一直在那,不会消失。
现在余迢又把这道口子撕开了,鲜血汩汩,让人接受现实。
两人映在地板上的影子紧紧相贴,事实上隔着一段距离,不远,但不袒露真心,也无法再靠近。
路款冬先给他倒了杯温水,让他把药喝了:“就是怕出现今天的情况,所以才擅作主张来的。”
和自己猜的大差不差,余迢问:“因为前不久的新闻?”
“嗯。”
余迢“嗤”地笑了声:“你忘了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了。”
路款冬没底气反驳什么,毕竟早就破了戒,越过了底线。不止这一次,还要更早,他就来偷偷看过余迢。
余迢所有的信息他都知道,见余迢第一次就上了瘾,之后每一次路款冬都会为自己找个借口,比如完成这个合作、谈成一个单子就去偷偷看一下。
知道他的身体健康,吃穿用度,过得好不好仿佛成了生活稳定剂,令人心安的药物。
原以为自己对余迢的身体情况了如指掌,但路款冬失算了——原来他没有洗去标记。
像某个模型装错了零件,导致后面步步错——如果路款冬知道余迢没有洗去标记,他或许不会藏这么久。没有伴侣的发忄青期,他都不敢想有多难熬。
但或许也早就错了。
早就该发现余迢身体的不对劲,然后好好跟他说,好好让他协助手术,这样身体会恢复好一点的吧,是不是可以躲过完全标记?
全世界都知道曾经想通过私欲占有留住人的路款冬彻底不见了,只有余迢不知道。
他离开了,没有给他悔过弥补的机会,路款冬就自己偷偷摸摸的,连弥补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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