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
西屋小天佑不安地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低头不语的妹妹,正要拔腿出去,被关平安一手拉祝
对屋的叶秀荷越说越激动,不用他们兄妹俩人偷听,已经传来……
“……我求他们快给点钱,回头想咋罚我都行。你爹是咋说的,让我滚出去;你娘是咋说的?骂我闺女活该,谁让她上山了。”
说着说着,叶秀荷已经泣不成声,“刘春花这个狗日养的还拽我出去,一屋子的畜生都躲着……你以为我闺女捡回了一条命,我就能忘了?关老三!你以后要是敢说养老,你就跟你老娘过……”
“妹妹?”
关平安缓缓地抬起头,“别去,咱娘都喜欢有事憋着心里头,这会儿就让她好好说道说道。”
“我也膈应那些人。”
“哥哥,我困了。”说完,关平安上了炕,对着窗户失神地愣了好一会儿,静静地闭上双眼。
她不知她要是没来的话,真正的小平安会不会活着,算不算自己占用了人家身体,可她能说嘛?
她现在又是谁?
小天佑站在地上,蹙眉看了看妹妹,又看了看门口,索性他也不管了,他爹是得该被他娘臭骂一顿!
小小儿摇晃着小脑袋,紧跟着关平安的步子,也上了炕。睡吧,他也跟妹妹一样没听见他们吵架。
东屋关有寿无奈地抓了抓头,下了炕拿着毛巾替给她,“别哭了,还有啥委屈你慢慢说,我都听着。”
“说!说!说有啥用?你娘是亲的,就我娘仨是外人!你还是跟你娘过得了,等会儿我就带俩孩子回娘家。”
关有寿掰过她的脑袋,抓着毛巾就往她的脸上狠狠地搓了两把:这死娘们,居然敢说带孩子回娘家!
“你咋这么蠢?我娘都敢骂你老叶家,上回你咋不跟你爹告状?”
叶秀荷气得抢过毛巾自己擦。
然后呢?她爹拖也会拖她和俩孩子回叶家堡!她还不是看在他的份上,明知如此居然还敢笑话她!
“媳妇,你看,你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咱有话就说,不生气哈,你有啥委屈跟我说。”
叶秀荷鄙视地斜倪着他,“然后呢?你会给我出气?”
“那是肯定1
“你去啊,现在就去!!1
关有寿搓了搓双手,“咱想出气也得好好谋算不是?等着,你男人一定削死刘春花那娘们。”
“不是你娘?”
关有寿呲呲牙,“不瞒你说,让我揍个老太太,我还真下不了手。要不,我娘就交给我闺女报仇?”
“那我闺女就下得了手?我瞧着你就是故意的!你越说我这心里火就突突地上来1
关有寿恨不得拍自己一巴掌,“瞧瞧,你又急眼了,她欠我闺女的,让我闺女心里痛快不是更好。”
“行,这可是你说的,我这就带我闺女上门踢她一脚。不用多,就一脚就行,过了就恩怨两消。”
关有寿见媳妇下炕,失笑地摇了摇头。要是有这心,也不会老憋在心里不说。不过老娘不能揍,那几个还真欠收拾!
特别是老二,还敢上门让他帮着找闺女,咋就不心虚?还有老四,这兔崽子都有钱糊墙,见死不救;还有老大家的几个兔崽子……
他这份心思幸好没对叶秀荷说出口,否认准会又得挨一顿掐,之前你干嘛去了,现在马后炮!
可谁敢说女人枕头风的威力不大。 叶秀荷的一番哭诉,到底是刻在关有寿心底,以往只听他媳妇轻描淡写地提一句都给两老跪下也不行。
以他对媳妇的了解,这就是个鞭炮,一点就炸,还真不信如她所言,闺女情况如此严重,这傻媳妇居然没砸了锅。
可要是说刚才都哭得稀里哗啦,还是假的,那他就脑子有问题。看来自己还是高估了父母为人。
叶秀荷又洗了把脸,扯了扯衣服,独自一人轻手轻脚地进了西屋,见俩孩子睡着了,蹙了蹙眉。
——这五月天正午热,晚上才得盖被子,这俩傻孩子也不怕长痱子。
可她如何能明白此刻炕上一对兄妹俩人的复杂心情,是该接着睡?还是该接着睡?可好热的。
叶秀荷取下闺女蒙头而盖的棉被,摸着她脑门上的汗意,长长地叹了口气,叹得关平安心里一揪。
这熟悉的长调,无数个日夜伴随着她长大。
知事后,她第一次懂得了师父师娘其实不是亲生父母,每次跪着拜的那个牌位上面姓氏才是她的生母,她躲进了被窝,夜深人静时是师娘一声声心疼的叹声……
年关到了,马车来了,来来回回的都不是她想见的那位所谓生父,她躲在被窝,夜深人静时是师娘一声声心疼的叹声……
后来,她想开了,她再无亲无故,可师父就是爹,师娘就是娘,为何现在又要执迷于自己是谁?
她是谁?
她就是关平安!
上天有好生之德,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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