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毕竟远了
车内,叶大贵瞧了瞧开车的关有寿,又转头看了看车后。可惜,看不见,他侧头和刘翠香相视一眼。
突然的,他爆笑出声。
关有寿跟着乐出声,“我可不是故意不让老四上车,他要上来肯定会影响他们仨兄弟感情,我毕竟远了。”
是啊~
远了。
三儿终究还是说出了真心话。
唯一没露出笑容的刘翠香暗叹一声,“到底还是一个娘生的亲兄弟,三儿,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你娘,你兄弟,你们都血浓于水。大姨希望你多念着这份亲情份上,将来他们要是出了啥事,你多少拉拔一下。”
收敛起笑容的关有寿倒是没多大不高兴。他大姨这么说,在他意料之中。之前在医院是他逗关绍宽发怒。
当时的情况不同,他大姨还在气头上只顾心疼他,自是向着他的。可她毕竟不单单只是他一个人的大姨。
有时,越是血亲,越容易被绊住脚步,越是顾忌良多。想扯开又于心不忍,他自己就是很典型的代表。
关有寿勾起嘴角笑了笑,“大姨,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我没有那些扔下亲娘不管,让她一个人住院的亲兄弟。”
刘翠香顿时哑然。
“我知道你是好心。过去我也寻思着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所以我吃亏就吃亏点,反正没便宜外人。”
“可我把他们当成了亲兄弟,他们没有。过去那些陈谷子烂芝麻事儿,我现在就不说了,说了也没啥意思。”
“咱就说这次。他们仨兄弟连亲娘都不管不问,我是对他们真死了心。你说他们这得是有多狠的心把亲娘一个人扔在医院不管?”
“哪怕他们自己不上医院,就让家里媳妇孩子去瞅一眼老人,去陪陪老人说几句也行,我也没这么失望。”
“我赶回来时就见到我老妹儿一个人守着,见到我,她眼泪就哗啦啦的流,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话到这里,关有寿还是将自己赶到病房时所见所闻,以及他娘的医药费都是妹夫先出等等,全给掏了个光。
不说?
干啥不说。
关有寿不知老四在他们大姨面前都说了些什么,但总归是有利于老院那边的话,没见他大姨连“多少拉拔一下”的话都说了。
拉拔?不管那些蛇还有没有毒,他都已经毫无当农夫的心思。所谓的亲兄弟,还不如路人。
“……想来我娘也跟你说了我问她要不要跟我过,可我娘没答应。她就是到了这个份上,还是他们好。”
“我给过我娘很多次机会,也给过他们每个人很多次机会,可他们没有一个人给我留余地。人的心,伤不起。” 闻言,后座的刘翠香侧头求助般地看向身边的老伴,捏了捏老伴的手,急切想他帮忙说上几句好话。
黑暗中,叶大贵皱了皱眉,心里对老妻还想劝外甥念着旧情之意颇为恼火。就那些白眼狼,谁沾上谁倒霉。
平时不是挺拎得清?
你咋就突然变了卦!
要是还想拉拢小姨子一家子,那他跟连襟说那些话又有何意义?真当他精心包裹了大半辈子的东西是闹着玩儿的。
过继就是过继,虽说三儿过继出去,他不一定会姓刘,那也就是代表此子与老关家脱离关系成了两姓人。
至于养老,不管是不是亲生父母,三儿要是想图个好名声,那就每年给点养老费,不然也就断了。
何来的还一家亲,骨肉情,不是连你自个也觉得三儿不容易?叶大贵朝老伴摇摇头,“一万块。”
“那是关绍宽提的条件。”刘翠香好像突然被点醒,“三儿,那些条件可不是你娘提的,你娘一开始就说只要你这个儿子。”
叶大贵:“……”他是想提醒老伴记住当时听到连襟提到一万块,她气得眼都红了好不好?咋又自说自话了。
关有寿怀疑他要是赞同他大姨这话,又得非好一顿掰扯不可。可要不说他娘对他的“母爱”?
他非得呕死不可!
但,千言万语归在一起,关有寿终究只能道出一句,“我娘一直想母以子贵。”再多的话,当着他姨父的面,他再难以启齿。
“母以子贵……”刘翠香轻念着四个字,渐渐没了声音。她是不识几个大字,但活到现在又如何不懂这四个字之意。
她有心想问外甥,那拐骗她老妹的男人是不是曾经那位表少爷,那位在外甥出生那天恰巧出现的表少爷。
要是那人,小玉(关大娘)当年为了报仇找上对方的同时,还真就抱了其他心思,还真就生了三儿有所图。
可她老妹是这种人?不是的。她娘也绝对不会答应有这么荒唐的事情发生,那时小玉都已经有了俩儿子……
与老妻不敢承认不同,叶大贵是已经百分百确定关有寿的生父是谁,他也无比确信他那小姨子就是想母以子贵。
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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