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眠始终无法放下对他的警惕,戒备道:那天的事为什么要瞒着我,还有你受伤的事,别跟我说什么怕我担心。
知道你不会担心,我不会自作多情。滕洛炀苦笑:我只是想保护你,不想协恩图报。
不想协恩图报,现在为什么又让我知道了呢?秦书眠冷哼一声,如果滕洛炀真想瞒着他,恐怕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吧。
滕洛炀默了一下,道:什么都瞒不过你,我的箫萧还是那么聪明。
秦书眠眯了眯眼睛,站在一旁居高临下道:滕洛炀,不论你出于什么目的我都劝你趁早放弃。你现在做再多,也不及你当初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的十之一二
秦书眠没有忘记他当初是如何狼狈地从滕洛炀身边离开的,声名狼藉,一无所有,只有一个千疮百孔的躯体,这一切注定他此生都不可能再与滕洛炀和平共处。
萧萧,我疼滕洛炀拉了拉秦书眠的衣角,从下往上仰视他,以往充满锐气的一双狭长丹凤眼,却在此刻显得有些楚楚可怜,正正好堵住了秦书眠未说出口的话。
滕洛炀很少示弱撒娇,从前易萧一向招架不住他这样,现在秦书眠见他为了自己伤重至此也不好继续骂人了。
我还是帮你叫个救护车吧秦书眠是个道德感极强的人,哪怕嘴上不饶人,心底里却对滕洛炀为自己负伤而有些愧疚。
真的不用,我就想在你身边好好待会儿,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说完滕洛炀便在沙发上一歪,真就睡过去了。
秦书眠看出他是要利用自己这点愧疚死赖到底了,偏偏自己不能真将病号赶出去,也就由他了。
滕洛炀跟这辈子没有睡过觉似的,睡得又沉又久。
秦书眠在旁边看书,不时也会朝他看一眼,男人五官英挺俊朗,睡着的侧脸看上去更是鬼斧神工般的精致。也只有这个时候秦书眠能暂时抛开前尘恩怨,朝他投向纯粹的目光。
他们曾经是那么的亲近,他们曾熟悉对方的每一缕气息,那种深刻几乎要融进血液无法割舍,为什么会走到现在这一步呢?光是见面就已经剑拔弩张。每每想到这,秦书眠都会再三清醒过来,他们所谓的七年不过是同床异梦罢了。
临近傍晚,滕洛炀才动了动醒了过来。
秦书眠眼皮都没有抬一下,醒了就回去吧,好走不送。
我的伤口好像裂开了,你能不能帮我看一下?
秦书眠:
真的,没骗你滕洛炀声音弱弱的,嘴唇也有些泛白。
伤口裂了去看医生,我看有什么用?秦书眠说着就要把他打包扔出去。
滕洛炀立马急道:应该没有裂,换个纱布就好了,你别赶我。
秦书眠认命地去拿医药箱,想着把人料理好赶紧撵走。
滕洛炀为了换纱布麻溜脱掉了上衣,后背的伤口浅不用换,正面结实胸肌之下的腰腹部,伤口触目惊心,里层的纱布几乎被血染成了红色,看来确实可能裂了一点。
事情都过去那么些天了,你的伤口一直没有愈合的迹象吗?要知道滕洛炀绝对能第一时间受到最顶尖的医疗条件。
之前好了点,后面又反复了。
秦书眠再次提出要将他送去就医,滕洛炀愣是死活不肯非要他亲手换。
秦书眠怕他真死在自己家不吉利,只好硬着头皮给他上药换纱布。
刀口确实很深,对着眼前血淋淋的一幕,秦书眠光看着都觉得头皮发麻,很难想象带着这么重的伤滕洛炀刚才是怎么安然睡了这么久的。
这个世界上还只有滕洛炀为他做到这个份儿上,可这辈子也就滕洛炀伤他伤得最深,多么矛盾
秦书眠曾经做梦都渴望得到滕洛炀的庇护,可是从来都没有实现过,却在而今都有了,但他现在已经不稀罕了。滕洛炀的感情,他要不起。
秦书眠尽量让自己的动作更轻缓,不知哪根筋搭错了,他竟然脱口问道:疼吗?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显然也来不及收回了。
滕洛炀就像一个久旱逢雨的沙漠旅客一般,激动得连连摇头,一张脸顿时笑开了,不疼,待在箫箫身边,看着箫箫亲手给我上药,一点儿都不疼。
可秦书眠分明能听到他忍痛的抽气声,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他却不知这一声关切的问候在滕洛炀看来有多珍贵,如果能降低秦书眠的戒心,听他多关心自己几句,滕洛炀宁愿自己身上再多刺几个窟窿。
秦书眠勉强给他处理好伤口换上新绷带,起身就准备赶人。
滕洛炀却一把搂住了他的腰,并将头埋在他的腰腹处,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独有的体香。
你他妈的!
秦书眠对他这一举动猝不及防,急得都爆粗口了,想到滕洛炀身上才处理好的伤口,又不能野蛮地用力推他。
秦书眠只好一把薅住他的头发,喝道:你给我松开!
滕洛炀也不管头皮正遭受的剧痛,愣是牢牢抱着不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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