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仁说,还不到时候。我那时候就猜,他们应该是想把那个仓库作为一个杀手锏,如果哪天您脱离了他们的控制了,他们就把你带过去,恐吓也好,欺骗也好,让您继续给他卖命。过去的三年,他们对我们的那些同伴都是这么干的。】
行文的思路在此处戛然而止,最后的那个句号,画的很用力。
像是小姑娘下定了什么决心。
【至此,之前一直不能跟您说的,我现在也已经说完了。
我知道,我其实挺笨的,做事也不够干脆,在这里三年,除了成了龚成德团队的帮凶,没有任何进展,在您来了之后,也没有帮到您什么。
这场骗局,折腾了好多年,折腾了好多财力,也折腾了好多人的希望。
我对不起同行,民众对于医疗行业的信心会倒塌,这份信任,重建起来真的很难。
对不起民众,他们可能真的以为我们已经取得了进展,我们给了他们希望,又让他们失望。
对不起学校引我入门的老师,入学时候的誓词,是我没有好好遵守。
也对不起我姐姐,她把她治病的钱都给了我,她说女孩子要走出大山,可是我走不到她曾经的位置了。
温医生,您是十一年前那场事故里仅存的一个人,就请您替我帮我姐姐看看龚成德怎么自食恶果。至于我,也要下去告诉我姐姐这个好消息啦,只是我做了这么久的帮凶,希望姐姐不会怪我。
忏悔人:陆娅欣】
那张信纸,皱皱巴巴的,有些水渍的边缘清晰可见。
温楚淮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安安静静的小姑娘,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把这三年的隐忍和恐惧都写在这厚厚的几页纸上。
温医生温医生?
旁边警察轻声,唤回了温楚淮的思绪。
现在看来,这封信和这个案子有关,我们要带回去作为证据。
他们伸出手,等着温楚淮把那几张纸交到他们手上。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濛濛细雨,那点残阳都被乌云遮盖了。
傅知越脱下外套,罩在温楚淮头上,顺手轻轻拽住了温楚淮手里的信纸,哥,给他们吧。
温楚淮没有抗拒。
雨丝落在那几张纸上。
温楚淮下意识伸手,哎
您放心,警察察觉到了他的在意,用手把信纸表面的水抹干净了,这信我们肯定保存好,等案子结束以后,我们看看能不能还给您。
不远处的苍山,在夜幕和细雨中,是一个巨大的坟冢。
埋葬了那些初始的雄心壮志,和结尾的丧心病狂。
那座实验基地黑洞洞的,没有一盏灯。
或许用不了多久,那里就会结上蛛网。
再过一阵,铁锈会侵蚀这个怪物。
再到最后,有人路过,会对这个满目疮痍的怪物避之不及。
相反的方向,警车和傅知越的迈巴赫,车灯亮着,照亮了崎岖的山路。
温楚淮跟在警察后面下了山,傅知越没有说话,静静地跟在温楚淮身边,撑在温楚淮头顶的外套挡住了所有的风雨。
那行,我们就先走了,傅律师,你送温医生去医院检查检查,龚成德下手挺狠的,别有什么后遗症。
好。
傅知越点头应下,目送他们又从警车里拿了手电筒,重返山上的实验基地搜集证据,一束束灯光贯穿漆黑的雨夜,偶尔在窗户上一闪而过。
温楚淮没急着上车,傅知越就站在他身边陪着。
良久,傅知越问:哥,你和我妈当年就是在这里做的治疗吗?
嗯。
只是没想到,这个实验基地幕后,还是和龚成德有关系。
温楚淮望着那个人去楼空的空壳子,黑暗中,傅知越看不见他的表情。
或许在懊悔当初怎么就病急乱投医,怎么就自己把自己送进虎口。
傅知越垂下眼帘,撑着外套的一边手臂也放下了。
胸膛经过这二十多天看守所的日子,已经消瘦了许多,但足够给温楚淮遮风挡雨。
傅知越把他揽进怀里,亲了亲他的发顶,没事了,哥,都过去了。
上了车,傅知越熟练地倒车、掉头,迈巴赫在雨幕中流转着警车车灯反射过来的暗光。
离开前,温楚淮看了那山上的实验室最后一眼。
过去十一年的纠葛,到这一刻,终于划上了句号。
回去的路上,温楚淮接到姜修远他们的电话。
老师,如果龚成德发现的≈oga;75确定不是靶点,那我们之前实验多次得出来的不知名物质,有没有可能才是真正的靶点?!
大结局(终)
迈巴赫径直驶进了附属医院的大门。
白子萱他们跺着脚搓着手,等在门口,看见傅知越的车进来就围上来,等温楚淮下车,看见温楚淮额角的伤口,几个人倒吸一口凉气
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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