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墙的名字,那张起灵的名字尤其刺眼。这难道是小哥他们家的家谱?左面的墙上,以前可能有过什么,但是现在墙面貌似被故意剥落了一层,所以几乎只留了很浅的一些辨识不清的痕迹。
三叔就在我边上站着,用狼眼的白光照着整面墙。我听见他喃喃自语:果然是这样
什么意思?我问道。
张家的起灵是选出来的,这个你可能知道了。这是他们家族历史上所有的张起灵。叉掉的说明已经死了,而这小哥原本不该是张起灵,但是因为本该成为张起灵的他的上一代因为某些原因而没有成为张起灵,所以小哥才被迫做了张起灵。他是他们家最后一代张起灵,很可能他们当时聚集生活的族人基本上都已经死了。
他叹了口气,又说:他现在失踪,要么是想起来了。
我大为震惊,三叔指的这个想起来,让我想到了之前张陌对他说的话:
你指的是他的身世?
三叔转过脸来看我的那一刹那,我感觉到他眼中有一道光闪了一下。他来回踱了几步,最后在我身边站定,道:差不多了。
说完,他随即伸手掐住我的后脖颈,在我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几乎施力把我整个一提。他动作极快,我眼前还是一片模糊,就感觉周围他们的脸在我面前一晃而过,几乎分辨不出谁是谁,我就被他带着到了那个泛白光的地方。
那白光并不是什么月,而是来自于一口井。这里也真是奇了,居然有井。我果然对井的印象不好,自从烂柯山之后,这会儿看到我就觉得自己这次非要和它结梁子了。
果真如此,三叔将我按着脖子往井里面一推,我听到风声卷着胖子的吼叫天真!,紧接着就是扑通一声,简直震耳欲聋,我掉进了水里。我抬头的那一刹那,随即看到一团黑影,劈头盖脸地盖了下来。
我没有做好任何准备,肺里没有气。下来的黑影又对我施了一把力,让我沉到更深处去。那深处,好像有水流的叮咚声,却又好似听错了。这水冰得不知道有零下多少度,竟然没有结冰,也是奇事。估计当时珍妃被慈禧扔进井里就是这种感觉吧。
呵呵,我这辈子都不会料到,最后自己是被三叔给杀死的。
你杀了他!他是我侄子!
他的声音好像就在头顶上方飘着。我这时才发现,肺活量不好原来到了这种时候就要吃亏了。要换个憋气时间长点的,没准还能多活一分钟,我这会儿已经开始漏气了。我不禁在心里冷笑,我吴邪这辈子都他娘攀上的是什么亲戚啊。
三叔,我到底是不是你侄子啊。
我的意识好像从头顶飘了一圈之后,渐渐又回了过来。
但是我睁开眼睛,却怎么都是黑暗。
现在怎么办?有个男人的声音,颤抖得很厉害,几乎带着微微的哭腔,从黑暗中突兀地冒了出来。
死寂,很久没人说话。
这玩意儿怎么在你手里?一个女人说。
没有人答她这个问题,只有个从容镇定的男音说:赶紧出去找,那个东西没有出现在这里,肯定也在附近。
药好像起作用了!这是另一个女人的声音。
半晌没有人说话,有细碎的脚步声带着微微的回音,在往远处走。
我有个想法上次从那底下找到的那种石头呢?那个从容的男音说。
找到没?第一个女人问。
嗯,找到了。
这是三叔的声音。
我醒过来的时候,居然看到极为刺眼的灼热的光线。
是火光,三叔竟然坐在我边上烤火。
我头痛欲裂,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死。但是这个三叔实在很可疑。我伸手摸到了口袋里的短刀,用拇指抵住刀鞘。
谁知,他倾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看着我说:小子,你连自己叔叔都要杀?
我一震,随即赶到很愤怒,直接就把刀拔了出来,举在胸前对着他。
你是三叔的话,你干嘛要杀我?
他翻了下白眼,把衣服重新穿上,面上竟然带笑地看着我,口吻轻蔑地说:我杀你?那现在在和我说话的是鬼?!他笑了两声,突然收起了笑,神情严肃地对我说,小邪,我带你下来,是有些事情必须当面和你说清楚。而且,那个金包玉问题大了。他以为我真的是上他当了,他一个毛头小子真当我这么好骗,那我这么多年都白活了。
他说完,把一件已经烘干的毛衣递给我。我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追穿了一件短袖,怪不得这么冷。
我把刀慢慢收了回来,把他递给我的毛衣套上。
那个金包玉,你在金玉满堂见过吧?他掏出一支烟来,在火堆上点燃。又顺手递给我一支。
我边接过烟来,边点头。
那火就是他放的。不对,应该这么说,那整件事情原本就是一个圈套,这圈套本身就是他一手策划的。
为什么?
以绝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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